今天的凡楚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被要求一堆堆的客户逼得想骂人,火气直往上蹿,要不是明舒及时过去稳住场面,凡楚玉指不定就冲着那个客户发脾气了。
明舒难得亲自处理这种事,好声好气地安抚住客户,处理了所有事宜。
凡总怄得要死,等客户走了,气得在背地里损了几句。
也不是凡楚玉服务态度不行,还是怪那个客户太事儿了,订做一套衣服而已,把自己整得像微服出访的天王老子似的,从踏进店门后就开始颐指气使,愣是把全店的员工当低贱的下等人对待了。
开门做生意讲求和气发财,双方都是平等的关系,合则成,不合就算了。m&f工作室一直都是这样的宗旨,不管谁来光顾生意,首要的原则就是相互尊重,不然店里大可不做这桩买卖。
但刚才那位客户是庄启年介绍来的,不能得罪,否则铁定会很难收场。
凡楚玉是个暴脾气,可到底还是有分寸,不想让明舒难做,便忍下来了。
明舒宽慰了凡楚玉几句,表示下次再这样也没必要服软,把人劝走就行了。
凡楚玉压下火气,不会把憋屈牵连到其他人身上,亦不会因此就对宁知产生任何不好的想法。
提到庄启年和宁家的一大家子,凡楚玉就不免讲到宁知,说了下上个月带宁知参加的那些面试、活动什么的。凡楚玉问:“她这两天的状态怎么样,没被开学影响吧?”
明舒敷衍地说:“还行。我忙着画设计稿,没太关注。”
凡楚玉接道:“你俩不是住一块儿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没住一块儿,”明舒纠正,“只是住一层楼,不在一间房子。”
凡楚玉漫不经心说:“都一样,你们的房子才隔着多少距离,走两步就到了。”
明舒说:“区别大了。”
闲聊几分钟,讲了些没所谓的话。末了,凡楚玉提到上次那个女老板,问明舒结婚没有的那位,无心说:“今早她给我打电话了,拐弯抹角老半天,想托我帮个忙,说是要请咱俩吃饭。”
明舒都快忘记女老板了,回想了一遍才记起是谁。她问:“她还没回s市?”
“早回了,上次就走了。”凡楚玉说,“只是这个星期又要过来,正好在咱们这附近出差,有一个晚上的空闲时间,所以想请我们过去聚聚。应该是周三晚上,你有空没,去不去?”
“没空,”明舒当即拒绝,“要改图,不去。”
一眼就看出她在扯谎,凡楚玉挤眉弄眼,“别啊,人家专程来一趟,多有心意,这么实诚都不去?”
明舒语气坚定:“不去。”
“你再想想,重新考虑考虑,过两天给我答复,不急。”凡楚玉成心说媒,对女老板很是满意,“我都了解过了,人那条件是真的可以,方方面面都行,长得漂亮,有钱,家世也不错,哪哪儿都好。”
女老板有意,私下里都联系过凡楚玉好多次了,时常有意无意就提到明舒,那意思还是挺明显的。
早前凡楚玉不知道明舒的情况,没打算帮忙牵桥搭线,但慢慢的发现明舒确实正在逐渐走出上一段感情,近些天更是不受前尘过往的约束了,便好人做到底,帮女老板一把。
反正成年人嘛,感情这种事去得快也来得快,没必要给自己太多枷锁,有机会接触一下,合适的话,试试亦无妨。
凡楚玉看得开,打心里觉得女老板比纪安黎靠谱多了,最起码女老板已经公开出柜,人家有实力,不靠家里,凭自己的本事就能打下一片天。
在这一点上,明舒与女老板倒是契合,都是相同的路子。
明舒毫无想法,对女老板没意见,也不介意凡楚玉帮忙撮合,但心底里就没有半点波澜,对女老板不来电。她还是拒绝,不留一丝可能性,说:“不考虑了,这阵子杂务一大堆,没那么多精力。”
凡楚玉回道:“哪来的杂务,我看你就是天天念着宁知,一门心思都耗她身上了。”
这话就是表面上那个意思,不是暗指。
明舒不否认,只说:“我跟关总不合适,没有可能。”
凡楚玉不再强求,过后就再也没提到过女老板。
在外奔波了一天,这里忙那里打转,明舒勉强平静下来。等到司机过来接她回玉林苑,坐电梯上楼,开门进客厅,她心头那股不安分的劲儿已然被琐事压了下去。
昨夜有些事太过火,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行为,但还是脱轨了。
家中,只有林姨在,未有其他人的身影。
明舒将包放下,换鞋。
某人白天过来了一次,晚上回去了。
秋天也没来这边,被送去了医院。
林姨对昨晚的一切都不知情,唠叨地讲着秋天去医院做检查的事,惋惜地说:“平时看着活蹦乱跳,结结实实那么大的体格,结果一身病,可怜见的。”
明舒问:“它又不舒服了?”
“不是,只是做检查。”林姨说,“好像是关节有点毛病,上次去拍了片,今天又去复查。”
明舒了然,还以为是秋天犯病了。
那人那狗都不在,家中略显冷清。
待林姨离开了,房子里更加空旷,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
深夜,明舒直挺挺躺沙发上,再一次等到凌晨才合眼。
今晚她连房间都没回,将就窝沙发里睡觉,身上盖一张毯子就凑合了一晚。
与前一天相差无几,明舒的思绪杂糅成了乱麻,直到陷入梦中都还在想着某些事。当时的这个时间,她被宁知搂着,坐在上边,睡袍都皱成了一团……有的关系是越理越理不清楚,心里想着是要拉开距离,实际上又是截然相反的发展。
明舒翻了个身,拢紧毯子,弓起细瘦的腰背。
良久,她缩进软和的毯子里,捂在里面憋气,直到不能呼吸了才钻出来。
秋日的夜晚不热,她身上汗濡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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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的温度接连下降,炎热不复,余后的每一天都气候宜人。
又到了乱穿衣的时节,有人短t露脐装,有人薄外套,各式各样的打扮都有。
不管进展到哪一步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明舒与宁知的相处依然如故,在外人面前没有任何改变,日常接触、工作,以及在家中碰面,二人都表现得从容不迫。
一如既往地装无事发生,双方都淡定。
秋天还是喜欢往这边跑,只要谁把门打开了,它立马就飞奔过来,各个屋子到处蹦跶地寻找明舒。
有时它会叼着一个小篮子出现,献宝似的将小篮子塞给明舒,随后摇尾巴求抚摸。
那个篮子里总是放着一些小玩意儿,多数时候是零食,有时则是一篮子新鲜的花。
林姨好奇,问:“哪儿来的花?”
宁知胡诌八扯的本事一流,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它在楼下用嘴采的。”
听不出这是乱编,林姨讶然,“真的呀?”
宁知不回答,转头瞧向房子里另外那个人。
明舒不关心花到底哪里来的,听见那番对话就垂垂眼,接过篮子,摸摸秋天的脑袋。
“好孩子。”
秋天边扭屁股边凑近,将狗嘴搁她手上,哼唧哼唧地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