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卓艰难地睁开眼,看见的是陆恺担忧的眼神,和略带责备的神情。

“明哥,你怎么生病了都不说?这么冷的天你就趟这儿睡,万一发高烧了怎么办,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陆恺唠唠叨叨的样子,跟平时那个安安静静,甚至有些沉默的模样完全不同。莫名的,蒋明卓没有反抗,而是顺着陆恺的话,安静地吃药喝水。

这些年,他习惯了成为别人的依靠。不仅是沈知夏,还有当初南郊巷子里的哥们,住院的父亲,公司上下员工,都是他需要照顾的对象。

他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是很多人坚实的依靠。却独独将自己放在了风雨烈阳之下,经受苦难和挫折。

对于陆恺的照顾和关心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他似乎永远无法更近一步,他的心像是陷入漫长的冬眠,无法对任何人掀起波澜。

冬季漫长得像是永远也过不完。

“三十八度。”陆恺捏着温度计皱眉,“要是等一会儿烧还不退,就联系医生过来吧。”

蒋明卓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有些难受地按着额头。

可能是昨天夜里吹风的原故,蒋明卓有些头昏脑胀。

“陆凯谢谢你。”蒋明卓额前的头发耷拉着,看着竟有些可怜。

陆恺忍不住摸了摸蒋明卓软塌塌的头发,“等会好点了,就起来吃点东西,我炖了猪骨头汤。”

蒋明卓闭上眼,鼻音重重的,“嗯。”

他停止了混乱的思绪,却又陷入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里。隐约之中还听见陆恺接电话的声音,又好像看见陆恺离开的背影。

睡了不知道多久,蒋明卓隐隐感觉有人靠近。

他直觉不是陆恺。陆恺始终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内,显然来人并没有“社交礼貌距离”的概念,鼻尖都触碰到了蒋明卓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