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想越烦躁,心里绞着疼,她猛地站起来,“哐”一声,膝盖撞到桌角,疼得她赶紧抱膝蹲下,揉了又揉,才发现膝盖完好无损。
陆语盯着膝盖,一时间晃了神。
想着,或许人生也是这样,你以为会有多大的伤害呢,可就疼了那么一下,连块皮都没破。
她和陈斯年无话不谈,相互欣赏,相互了解。可又好像仅此而已。
有多轰轰烈烈,荡气回肠么?倒没觉得。
就像陆远征说的,他们谁离了谁,都能活。那为什么不让彼此去挑个更好的呢?
疼,也就疼这么一会儿。
陆语吸鼻子,拿出电脑,敲了四五千字的分手宣言,改了又删,删了又改,最后实在写不下去,又躺回床上去。
*
翌日,姚静七点就起床了,让阿姨煲一锅银耳粥。自己蹑手蹑脚敲开陆语的房门,想看看她的状态。
可房间里没人。
姚静心里咯噔一声,立刻下楼。找了一圈,才发现陆语光着脚,蹲在花园里的秋千上。
周围的花草还残留着露水,被太阳一晒,晶莹莹的反着光。
陆语穿一身浅粉色睡衣,蹲在其中,把头埋在膝盖里,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小六,你怎么不穿鞋啊?”姚静走过去,并肩和她一起坐在千秋上。秋千荡了荡。
陆语才抬起头,死气沉沉地望向自己的脚,脚趾尖红彤彤的:“忘了。”
“怎么了?没睡好么?”姚静有些明知故问。
“嗯。”陆语抱紧了膝盖,“我想睡来着,没睡着。我就给陈斯年打电话了。”
姚静很平静的问她:“然后呢?”
“我没敢说话,陈斯年喂喂了半天,突然对我说,没事,我不怪你。”陆语的眼圈红了,揪住衣角,“我......我不敢开口,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到这话,姚静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搂住女儿的肩膀,缓缓荡起秋千。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太阳当空,气温倏地升了上去。
陆语揉揉眼睛,直起身子,将双腿放下秋千,眼神里少了几丝迷茫。
她掀起睡衣的裙角,露出膝盖。
姚静吓了一跳:“小六,你膝盖怎么了啊?”
陆语看着膝盖,自己破涕为笑:“昨天撞到了桌角。当时觉得疼一会也就没事了,可今早起来,我才发现撞得地方已经又青又紫了。”
她吸了下鼻子:“妈,我昨晚给陈斯年打电话,不是找他说分手的。我是心里闷,想找个人说说话,不知不觉就拨通了陈斯年的号码...”
“...我才发现,我不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我只想跟陈斯年说说话而已。”
“妈,我喜欢他,非他不可。”陆语光脚站在草地上,歪头冲着姚静笑,眼角还挂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