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斐取出一卷被素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竹简,往他跟前一摆,手指点了点桌面,道:“你自己看看吧。”
秦冬霖将包裹竹简的素布取下,竹简顺着力道在桌面上排开,露出一排排工整而显眼的字迹。他凝目细望,半晌之后,身子往椅背上微靠,话语之中有些凝重:“只查到这些吗?”
“我前几日为这事忙前忙后,拿着你的腰牌去了一趟流岐山,将藏书阁翻遍了,这些是我觉得好歹能沾些边的记载,是真是假不好说,你看看就好,不能太当真。”
伍斐说起事来的时候,样子难得的正经,他正色道:“你自己也看到了,程翌的背景身世,小十自己查了一圈,天族又去查了一遍,我再去黑龙族之前栖居的山谷时,那边的老住民都开始问我,是不是这小子在外面惹什么大事了。”
“查出来的东西还挺干净。总而言之,族中排斥,父亲不喜,生母不详,能有今日的成就和修为,全靠他自己天南海北的到处拼。这次流落主城也是因为他外出历练时得到了大山中的一块秘宝,为了争得这件秘宝,他打伤了当地地头蛇家主的嫡子,而后被一路追杀,性命垂危时遇见了小十。”
“之后发生的事,你也知道。”
伍斐一口气说了这么大一段,端起手边的茶盏准备润润喉,只是才抿第一口,他整张脸都扭曲了一下。
“苦莲茶?”他气得蓦的笑了一下,问:“你就是这样招待我的?”
秦冬霖往自己手边那个描花茶杯中扫了一眼,目光在滚水中沉浮的苦莲心上停顿了一瞬,问长廷:“宋湫十来过了?”
长廷上前,苦笑着道:“少君进密室不久,姑娘就来了。从侍为姑娘上茶时,她说自己最近有了新的偏好,让臣下将院里的茶饮都换成苦莲。”
“还特意吩咐,让我尝一尝,是吧?”秦冬霖语气浅淡,替他将下一句都补齐了。
长廷不敢点头,但事实确实和他猜的一样。
“她一天天都是从哪弄来这些稀奇古怪玩意的啊。”伍斐头疼不已,当下茶也不想喝了,接着方才的道:“至于你让我去查的幻象,所有能查到的结论都在这了。”
小到中毒中蛊,大到昆虚境破碎境的人物出手施法,伍斐甚至还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圣物之灵折损自身,可助其主回溯往今,这样的情况,也有一定几率出现前世种种幻象。
说得倒是言之凿凿,可常人究其一生恐怕也见不到一样圣物,更遑论圣物之灵这样的存在。
圣物之灵一旦折损,圣物也将威力大减,沦为凡物。它们那种蕴天地而生的古老存在,活得比谁都久,惜命得很,根本不可能做出有损自己的举动。
思及此,伍斐不得不提醒:“我劝你看看就算了,别太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