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十跟在宋昀诃身后,是最后一个通过的。
一进去,宋昀诃和伍斐就都不见了,身边安安静静,连细小的水流声都听不见。
这样的情形,跟他们才进秘境,她被单独传送到一座偏僻古城城墙时的情况格外相似。
湫十抱着琴,并不显得惊慌失措,她抬眸,环视周围。
第一反应便是,她之前在水墙外感受到的那股灵力源泉,就在这里。
生机太浓郁了,甚至已经到了要将人压垮的程度。
湫十需要为自己撑起防护罩,才能不受影响地朝前走。
周围很黑,哪怕她掌心燃起了一团火,也没能将前方照出一条路来,在这里,黑暗成了宛若实质的另一种东西。
她不敢贸然攻击,只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朝前走。
没过多久,她渐渐能看清些东西,路也已经到了尽头。
微弱的光源下,一棵不高不大的树从一口小井中生长出来,有些像湫十种在门前的小枣树。唯一的奇异之处,是这树上成千上万片绿叶上呈现出了一种湫十从未见过的青翠,没有任何一片是蔫了尖,泛了黄的,青翠欲滴,朝气蓬勃,像是才焕生机。
所有的灵力波动,都是从眼前这棵笔直的小树上散发出来的。
湫十却抱着琴,蓦的退了两步,眼神警惕,身子绷得像根一触即发的弦。
她看见树身,树冠上,慢慢地爬上了一些蠕动的红线,一条两条,上千上百条,极致的红,鲜艳得像是从指尖溢出的鲜血,跟那满目的翠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对比。
随着那些红线的增多,小树旁,慢慢浮现出一道身影。
僵硬的,残缺的,拖着满地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