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寒的话令周雪停下脚步。
她很不解,回头望住他,疑惑地问:“我何时讲过要回去?”
谢轻寒走至她面前。从未见过他那样深地凝视她,眼里仿佛有许多话想同她说,但最终却只是问了一句,“你还打算在外面留多久?周雪,你任性够了没有?”
仿佛将她当做一个任性的小孩子。
周雪忽然很想笑,她看着谢轻寒,冷笑说:“谢轻寒,你做哥哥还没有做够吗?到现在还要教训我。你有什么立场?我早已经不同你们谢家来往,跟你也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来管我?”
没有想过这辈子竟然还能再见到谢轻寒。也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俩人见面还是会吵架。
周雪忽然觉得累,她不想再同谢轻寒继续吵下去,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进公寓里。
谢轻寒站在外面,看着周雪背影,一直到她走进电梯,也没有再出声叫住她。
周雪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家里的。关上门的那瞬间,只觉得非常非常累。脑袋空空的,机械地脱掉外套和围巾丢在沙发上,赤着脚走进卧室,在床上躺下来。
整个房子都没有开灯,周雪平躺在床上,借着窗外的光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的两只手平放在小腹上,胸口因为情绪而激烈地起伏。
一直克制的情绪在这一刻才终于爆发出来。
不管她交多少男友,不管她这三年过得有混乱,她始终知道,她仍旧爱着谢轻寒。并且无可救药,谁也救不了她。
有一年,江谨临来纽约办事,顺便来探望她。见到她当时的男友,深深看了她一眼。事后同她说:“周雪,你真是无可救药。”
周雪假装不懂,“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谨临看她一眼,责备她,“你在做什么?找谢轻寒的替身吗?”
周雪当时抱住膝盖坐在阳台椅子上抽烟,望住窗外,很久很久也没有回答江谨临的话。
江谨临很不解,“谢轻寒究竟哪里好?叫你爱他至此?”
周雪终于回过头,看着江谨临,反问她,“姜云岫又哪里好?迷得你神魂颠倒。”
江谨临被问住,皱眉盯住她。
周雪道:“喜欢的事情,原本就没有道理可言。我倒希望有人能够教教我,怎样才能忘记谢轻寒。”
江谨临看她半晌,跟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问:“不会叫错谢轻寒的名字吗?”
“会。”周雪看着指间燃着的烟蒂发呆,轻轻地说:“不知叫错多少次。”
永远只有想着谢轻寒,才可以做下去。
不知多少个春梦中醒来,躺在床上,望住天花板怔怔地发呆。
不知多少次拿起手机想给谢轻寒打过电话去,只想问他一句,有没有想过她。
幸好,幸好都忍住了。
这样过了三年,近一年来已经渐渐学会控制自己,不再那样频繁地想起谢轻寒。
原以为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能够彻底放下。谁知道,谁知道谢轻寒忽然又出现在她面前。三年来所有的克制都在今晚重新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