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文海柔终于有些反应过来了。她迟迟地松开了姑母的胳膊,愣愣望向了亭子另一角的燕晚逢与朝烟,回想起来方才出现刺客时,亭中人分别是怎样一番神态——一瞧见刺客,她就怕了,因此躲到了向来依赖的姑母身后;可朝烟却是瞧也没瞧,便用身子去护住燕晚逢。且没一会儿,朝烟便看出了这几个刺客不对劲,不像是会取人性命之辈。
莫非,这就是姑母和姑父想要看到的?
殷将军重新在亭中坐下,端起半凉的茶盏,小饮一口,道:“朝烟姑娘,你在宫中莫非还见过其他刺杀不成?”
朝烟点头,答道:“见是见过的,但都是小打小闹。仆从受罚了,怀恨于心,又本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便干脆豁出去了,想要主子陪着自个儿一道死。我见的是这样的事。”
她已没有了先前那片刻的慌乱,回话时神态不卑不亢,从容不紊。
殷将军望着她的模样,点了点头,道:“如今我倒是有些懂了,为何魏王殿下心悦于你。除却相貌不错,为人倒确实有可取之处。”赞罢了,殷将军指了指亭中的座椅,道,“来,坐下吧。青菊难得,不妨一看。”
朝烟微微一愣,见殷将军已不复先前初见到自己时的不快与厌烦,心知今日这场刺杀恐怕正是为此而安排的。
她定了定神,这一回,没有踌躇地上座了。
刺杀的烟云散去后,原本逃跑的仆从们又纷纷回来了,有的重新上茶,有的收拾起地上被撞落的金盏菊花。为了这一场戏,菊花的瓷盆都摔碎了不少,看的委实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