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说自话,怪叫人恼。但这一回,朝烟没有板起脸来,而是道:“殿下,我确实是想答应您的话了。可我有话要说——我自知门第匹配不得殿下,但我也并非是个自甘下贱之人。我愿答应这桩婚事,只因信殿下您有诺在前,会待我情重。若他日殿下别有所欢,我定不多纠缠,即刻回家去。”
这一番话,她说的格外郑重,因这确实是她的衷心之言。
她绝不想看到夫君移情,也不愿自己蒙受这等欺辱。原本便是宁在尘埃之中的人,也不愿为了一点地位权势而受这样的苦。
燕晚逢听罢了她的话,面色也沉静下来。他安静几许,说:“你放心吧。我也许有些贪玩,叫你多爱操心,但独独这一点,我敢以母后的名义起誓:我绝不会辜负于你。”
燕晚逢口中的“母后”自然不会是段太后,而是生母殷氏。朝烟见过他在梦中时蹙眉呼唤“母后”的苦痛模样,也知悉母亲殷氏对燕晚逢而言是何等重要。燕晚逢敢以殷氏的名义起誓,那便势必说到做到,不会愧对朝烟与母亲。
朝烟的眼眶一热,头颅低垂下来。
她何德何能呢?不过是个平凡人家出身的女儿,竟能得这般厚待。
“你怎么了?伤心?还是不信我?”燕晚逢见她眼眶发红,忙拉起她的手,说道,“哎!你愿意嫁给我,这本是好事呢,反倒叫你流泪了。”说着,又牵着她的手往王府门内跨,道,“走,咱们进去吧。今天是好日子,给小的们都发点碎银子,再叫厨房上多做一个菜。”
这一晚,厨房上当真给大伙都加了菜食,又是焖肉,又是点心。新来的侍从不懂事,还纳闷为何今日加餐,问:“那文家小姐走了,殿下心底这样高兴吗?竟给大伙都加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