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玲珑,这些衣服凭什么让我来洗?”雪环忍不住动怒了,“我从前可是在内务府的蒋嬷嬷手下做事,你怎么叫我洗衣服?”
“你是末等打杂宫女,你不洗衣服,谁来洗?”玲珑的白眼险些要翻上天去,“你洗的老实勤快,兴许便能升个等第呢。咱们长信宫的掌事姑姑是个老好人,来了也没多久,都请殿下涨了几回份例了。”
“你…你……!”雪环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愿洗衣服,她拽了拽袖口,道,“岂有此理,真是欺负人…真是欺负人!我要去见魏王殿下,让他给我主持公道!”
“那你去。”玲珑轻描淡写地说,“有能耐,便去呗,我可没拦着你。”
雪环愣住了。她想起今日在殿上时魏王那副不耐烦的态度,又打起了退堂鼓。片刻后,她委委屈屈道:“罢了,我洗。”
魏王现在不了解她,自然也不会喜欢她。
一见钟情,不如日久生情。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玲珑见雪环老实地在木桶和脏衣服边坐了下来,便点了点头,道:“你老实地洗衣服,我要去库房做事,傍晚回来瞧你洗的怎么样。”玲珑说罢了,又眯起眼来,冷冷道,“可别想着使坏!我虽不如朝烟,时刻叫人备着藤条,见人犯事就要抽;但我若要罚你,也是不会手软的。”
说罢了,玲珑便离开了。
雪环独自坐在小板凳上,挽着袖口,将一件太监的外袍放进木桶中浸泡。她肌肤娇嫩,随便揉搓几下就发红发烫,难受得很。夏天了,日头又热,晒得她香汗淋漓,几欲晕倒。更别提洗了几件后,便要打水。她身量娇小,打一桶水需要耗费好大一番功夫……
衣服洗了没几件,雪环心里的不甘与委屈倒是越来越重。
她来长信宫,那是为了飞黄腾达而来的。李姑姑将饼画的那样漂亮,什么魏王日后自个儿出宫建府,她就是王府的第一人,怎么也可捞个侧妃之位。可哪家的侧妃会在这里吭哧吭哧洗宫女的衣服?!
雪环越看这堆衣服越气,便愤愤地扔下了脏衣,站起身来。
这样的日子,她一天也忍不了。她必须想个办法,叫魏王注意到自己才行。早上魏王发火,那是因为她跟着李姑姑一道来了。如今惹人厌的李姑姑走了,她未必没有机会。
哪个男人不爱美人?这点,雪环倒是极有自信。
雪环偷偷摸摸溜出了东边的靠院,左右张望,见偌大的庭院里全无旁人,便放轻脚步,朝着主殿溜了过去。这长信宫外头看起来金碧辉煌、前后宽敞,可宫人也没多少,分散在宫苑里,便更稀疏了。她藏着、遮着点,竟没叫路上正扫叶子的小太监察觉。
魏王休息的主殿南向、东向俱开了窗,她根据事先背熟的路,一路紧着慢着脚步,人悄然到了窗下。待踮起脚尖,向着殿内一瞧,便望见了一屋子金雕玉塑,好不华贵,惹人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