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太后娘娘挂怀,但长信宫事忙,奴婢总得先做好手上的活儿。”朝烟不卑不亢地答道,“至于体己银子云云,还请太后娘娘不必操心,奴婢有俸银便已够了。”
李姑姑见她轻巧地把话推了回来,倒也不急,只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魏王,对朝烟说:“你这样说,可见你过的极好,那我与太后娘娘便都放心了。”罢了,便转向魏王,道,“魏王殿下,耽搁您了,老奴这就告退。”
魏王颔个首,李姑姑便执了帕子进坤宁宫里去了。那宫门后有女子呜呜的哭声,也不知审雪环的事儿审的怎么样了。
等李姑姑的背影消失在朱红的宫门后,朝烟才迟迟地转向魏王来。说实话,她心底有一丝的忐忑,怕魏王疑她依旧与寿康宫有往来;可更多的,却是直觉地信他,信他不会怀疑自己。
“殿下……”朝烟声音轻轻地开口。
“朝烟,我想好了。”魏王道,“今日咱们回去,就开始收整库房行李,赶紧搬出宫去吧。”
“啊?”朝烟没想到会听到这话,陡然抬起头来,诧异不已,“您说什么?”
“搬出宫啊。”魏王负手,挑了挑眉,语气理所当然,“我是王爷,本就该出宫独自建府的,不然,我与楚丘那些个后妃毗邻而居,像什么样子?还要不要避嫌了?更何况,这宫里头人多、是非多的,与段太后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心烦。”
朝烟目光闪烁,道:“原是如此。”
魏王又说:“你瞧那李姑姑方才过来一个劲儿地挑拨,不就是指望我疑心你,好叫你吃点苦头?你看了就不气?等咱们搬出宫去,就不必见到这老货了。”
听他骂李姑姑“老货”,朝烟有些别扭,但也暗暗觉得解气。她规矩惯了,嘴上从不敢这么放肆脏污,但听魏王这样骂,她竟觉得好笑。
“殿下……您不曾疑心?”片刻后,她还是这般问道,“我确实是从寿康宫来的,从前也听段太后之命做事。您若有疑,那才是常理。”
魏王摇头,道:“你妹妹早就出宫了,段太后拿什么挟持你?既无威胁,你何必冒着那个风险给她做事?”
朝烟听了,心下微暖。她叹口气,道:“也不知我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气?能得殿下这般厚赖。”
魏王“唔”了一声,道:“确实是上辈子积的福气没错呢。”顿一顿,他又嬉笑起来,“我本还怕你吃醋,觉得我当真与那雪环有点事,但你分毫都不信雪环,也对我信赖非常。这不是很好?你信我,我也信你,没有人比咱们更适合凑对了。”
朝烟本还觉得他说的话好听,等听到最后一句,面孔便刷的板起来了:“殿下,莫要拿我寻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