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师兄知道这件事情后特地给她做了一碗饺耳,嫩嫩地肉馅儿一咬就流油,蘸上酸酸的醋,解腻又爽口,吃完了饺耳,再喝上一碗饺子汤,温温暖暖的,舒服极了。

也是这碗饺耳,开启了虞清娴的新世界大门,在她小小地内心里,埋下了一颗名为美食的种子。

她二师兄后来便不酿醋了,可虞清娴始终忘不了那醋的味道,缠了二师兄很久,她二师兄烦不胜烦,便教了她如何酿醋。

酿酒的原料很简单,麦麸、稻壳、玉米粉、醋引子。前三样都是不缺的,粮店里花点钱就能买的到,醋引子也好做得很。

说做就做,虞清娴回到家便开始动起手来,她蒸了一锅粳米饭一锅江米饭,蒸好后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加入糖后放入密封的陶罐里保存着。做完这一些,已经是中午了,木心水心在学校,并不回来,虞清娴家里也没种菜,但这个时候正好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后院的山上山野菜多得很。

前些天木心跟水心掐了一大把苦菜回来,焯水凉拌后好吃极了,洗了以后直接蘸大酱吃也很好吃。

后院靠着山,于是院墙便开得不高,站在她家的院子,隔壁家的院子也一览无余。一个穿着军背心的男人正在后院劈柴。他可能劈得久了,大颗大颗地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隔壁上的肌肉一股一股的。

发现有人再看他,他猛地朝虞清娴看来,眼神锐利得如同一只时刻准备扑咬猎物的雄鹰。

虞清娴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了的窘迫,她朝男人点了点头,继续低头摘菜。这后院没人打理,都长满了杂草,野菜也夹杂在中间,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掐了一大把。

站起来,在后院里劈柴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倒是有一个矮瘦慈祥的老太太在院子里晒衣服,她也看见了虞清娴,于是便朝虞清娴打了个招呼:“你是买了大川家房子的那个人吧?叫什么啊?”

她的声音带着些沙哑,眼睛也红红肿肿的,那是哭得太过的后遗症。可她的神情又是满足的,语气也慈祥极了。

虞清娴听李大姐一家说过,隔壁的人家姓闻,两个老人都特别慈和,很好相处,虞清娴可以放心跟他们家交往。

虞清娴笑着对老太太点头:“大娘,我姓陆,叫陆清娴。”

“姓陆啊,我娘家也姓陆。你要是不嫌弃啊,就叫我陆大娘。前几天我就知道你们搬过来了,只是我这身体啊不太好,那几天病得床都下不来,还上了医院住了两天,因为这才没跟你们见过面。咱们这东院西院的住着,得常常来往才是。”

“那是那是。”虞清娴对此有所耳闻,顿了顿,她又道“大娘你身子好了没?”

“好多了,好多了。我儿子回来了,我身上的病就好了大半了。”陆老太太道。

虞清娴琢磨着这句才是陆老太太跟她搭话的重点。应该是她们这离村子里太远了,老太太因为儿子回来了的喜悦之情无人分享,这才逮着虞清娴说话呢。

虞清娴识趣儿,便顺着陆老太太的话往下说,陆老太太欢喜极了,对虞清娴愈发地热情了起来。

两人站在后院里呱啦了半个小时,一直到陆老太太的儿子叫陆老太太回去吃午饭才结束。陆老太太意犹未尽,跟虞清娴约好一会儿上她家来纳鞋底。

虞清娴正有此意。原主会纳鞋底,她不会,但记忆还在,她正想着最近把这门手艺捡起来呢,陆老太太跟她一起做虞清娴求之不得。

虞清娴回家做饭,陆老太太也进了屋。饭菜是她老伴儿做的,已经在桌子上摆着了,她刚刚回家的儿子闻清宴在盛饭。陆老太太坐到炕上,跟儿子老伴说起了隔壁虞清娴家。

说完,她又看向自己的儿子:“清宴啊,昨天都没来得及问你,你在外面那么多年了,结了婚没有?”

昨天儿子回来她光顾着高兴了,都没想到问这个问题,一直到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早晨起来事儿一大堆的,加上她这些年记性越来越差,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问。

闻清宴放下手里的玉米面窝窝:“前些年跟着部队南征北战的,没想起来解决个人问题。后来我们又天天忙着剿匪,也没有时间,再加上在部队女的少,我...”

闻清宴的话还没说完,陆老太太便沉下了脸:“好了你不用说了,以前你在部队,我找不到你也管不到你,但是你既然回来了,个人问题就要安排上了。你要是没时间,那我就给你介绍对象了。”

“哎,你今年都三十五了,都这个年纪了怎么着对象哦。”陆老太太愁得不行。

闻清宴想要回绝,话到嘴边,他看到愁眉不展的父母,便再也说不出口了。他垂下眸子,继续吃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