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子健以前来过虞清娴家, 但都是以水心木心的同学的名义来的,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同学, 他夹杂在其中,半点不起眼。

虞清娴对小孩子都很温柔, 对木心水心的同学也很重视,他们每次来她都热情款待,不仅有好吃的好喝的,还会给他们留出空间来让他们单独相处。

在今天之前,彭子健对水心的妈妈的印象都是温柔大方好说话还特别开明, 彭子健长那么大就没见过这样子的家长。这次上门来前彭子健还信心满满,他觉得以水心妈妈温柔的性格, 自己上门固然会被冷待, 但也不会太离谱。

哪里想到黑了脸的水心妈妈这么恐怖啊, 彭子健有点害怕。

虞清娴甩开闻清宴扶着她的手,对彭子健阴森森地笑了一下:“彭子健是吧?也跟水心一样是军校的?”

彭子健站得直溜溜地:“是的阿姨,我跟水心是同一届的,我就读于战斗指挥系。我们家也是哈市的,住在东城那边, 我父母都是军人, 他们在边城服役,我跟爷爷奶奶生活,我还有个哥哥,也是当兵的, 现在在藏区当兵。”

一番话彭子健说得慷慨激昂的。

闻清宴听到彭子健一大家子都是军人,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虞清娴冷着脸点了点头:“你一家子都是军人,想必你的格斗技巧一定很好吧?”

彭子健看了一眼水心,自信地对虞清娴道:“是,我寒暑假都会去军营过。”

“很好,来,跟我练练。”虞清娴说完,又道:“小伙子别担心我,我们家水心跟木心的功夫都是跟我学的,来,上。”

彭子健听到这句话,脸都绿了。

他跟水心的相恋,缘由一场意外。

那天他们在篮球场里打球,忽然有一个同学用力过猛,篮球冲出场外朝跑道边的学生飞去,眼瞅着就要撞到人身上了,那时水心恰好在篮球场边上扫跑道,见状她往前跑了几步跳起,手中的大扫帚往篮球上一拍,将篮球又拍回了场内。

彭子健自小就喜欢练武,当即眼睛就亮了。后头有一次他们班跟水心她们班一起上体育课,他没按捺住上前约架,恰好水心也腻了跟姐姐对练的日子,欣然同意。

那场约架,毫不意外的是彭子健输了,但他越战越勇,找水心的时间越来越频繁。在一次次武力碾压中,彭子健收益颇深,渐渐地,对水心这个总是压着他打的女孩子也生出来异样的心思。

花了三年,他总算是将水心追到手了。军校女生少,像水心这样又爽朗又大方还能打的女孩子就更少了,开学不到一个月就有人给水心写情书,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喜欢水心的人越来越多。就上周,还有几个仗着自己有文学素养高的混蛋给水心写酸诗!

彭子健的脑海里顿时就拉起了防空警报,见天儿的缠着水心带他回家见父母、过明路。他做梦也没想到水心的功夫是跟虞清娴学的。他还以为水心是跟她继父学的呢!

彭子健想哭,更想穿越回到一个小时前在水心面前大放厥词的自己。让你不听媳妇儿话!要是听了,他就不会那么被动了啊!他要是听了,至少能做个挨打的心里准备啊。

但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虞清娴对彭子健半点没留情,手上的功夫越发的狠厉,彭子健一开始便严阵以待,结果都没在虞清娴手上连三招都没过去,只能勉强护住自己以免被打得更惨。

又被打了一拳,彭子健面露苦色。小周在一边看着一个劲儿的吞口水,看着虞清娴的表情充满恐惧,两股瑟瑟发抖。木心看见了,朝他微微一笑,小周被木心笑得心花怒放,瞬间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打完彭子健,虞清娴心里的那口气总算是顺了一点。

闻清宴看她打完了,连忙递上拧干的手帕,虞清娴接过擦擦额头的汗:“还行。就这样吧,水心,带你这位同学去屋里坐,木心,去把放在井水里的甜酒拿出来给他倒一杯,天挺热的,别中暑了。”

水心拉着与彭子健去了屋里,见虞清娴没跟来,呲牙咧嘴地往床上歪:“水心啊,阿姨下手也忒狠了。”

水心嗤笑一声,悠哉悠哉地坐到炕沿去:“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家门不是那么好进的。现在信了吧?我叔叔还没出手呢,要是我叔叔出手了,你连炕都下不去。”

这话彭子健是完全相信的:“信了信了。不过那又能怎么办呢,栽到你这手里了,再难进也得进啊,总不能一直没名没分吧?你看咱们学校那群狼,天天就盯着咱们,一个个恨不得把我拉下马自己上位。”

木心白了彭子健一眼:“就你爱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