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辰?”傅玄邈追问。
方氏略一思索,说:“寅时和酉时。”
“母亲帐内有沙漏?”
“怕我骗你,又何必问我?”方氏冷笑。
“母亲误会了,蝉雨只是担心母亲没有时计,弄错了时辰。”
“我每日固定在寅初醒来,洗漱之后便能听到其他帐内动身的动静,不是寅时又是何时?”
傅玄邈垂下眼眸,不言不语。
“而傍晚,是因为被扣的第一日我就知道,他们给我送夕食的时间是酉初,他们操练的动静传来时,正好是他们给我送夕食的前后。我的眼睛是不好,可我没瞎,还能听,帐外的那些动静,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每次接待使者的时候,都会格外的安静……”
“使者?”傅玄邈忽然出声,打断了方氏的话。
“……不是你派来和谈的使者吗?”方氏眉心一簇,露出一抹疑惑。
“母亲何出此问?”傅玄邈说。
方氏似乎忽的想到了什么,眼神避开了他的视线。
“……既然不是,那便是我听错了,建州话并不少见。”
傅玄邈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看了半晌,说:“母亲说了这么久的话,恐怕累了,紫苏——”
他话音未落,方氏就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若说囚禁,还是在这里更恰当些。我在青凤军的时候,至少每日能够放风,到了这里,却连踏出屋檐都成了一种奢望——”
“母亲说笑了。母亲的眼疾便是大悲之后留下的,无论是府中的大夫还是宫里的御医,都再三嘱托母亲要静心养身,此前让母亲多在屋中休息,也是因为从建州到金华路途遥远,母亲颠簸数日,需要一段时间好好适应。”傅玄邈心平气解释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是一个孝子贤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