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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玄邈一滞,不停下了脚步。

方氏似乎不关心旁人,她背对百官,背对自己的亲生儿,亲手将锋利的刀刃对准自己,婆娑的泪眼只望着空中苍茫茫的雪花。

“我之罪,便是知自己只是夫君所爱替后,没有当断则断,决绝离开。”

“我之罪,便是选择忍气吞声,却不能真的忍气吞声,为了报复夫君的绝情,委从小一起长大的方府下人,乃至后来珠胎暗结……”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倒抽冷气声,方氏丝毫不受影响,带着颤音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之罪,便是偷梁换柱,让一个车夫之成为了宰相之……我之罪……便是贪恋一时的团圆,没有及早和离后离开傅府……”

“我之罪……便是没有尽早告诉这个孩……他不孤单……即使我们没有办法带他离开,我和他的亲生父亲,也爱他胜过生命……”

方氏几乎无法完完整的一句,豆大的泪珠不断从那双满是痛苦和悲怮的眼眸中溢出。

“我最大的罪……”

她撑着自己的膝盖,缓缓站了起来,转望着不远处的傅玄邈。

“便是没能阻拦他犯下亲手弑父的滔天大错……”

方氏音刚落,通天阁外就像是煮沸了的开水,立马沸腾起来。

谋朝篡位四个字可以引发在场一半官吏的反感,弑亲禽兽四个字,又可以引发剩下一半官吏的反感。无论放到哪个朝代去,这两个词是最令人唾弃厌恶的恶行,而以一己之力汇聚两种极端恶行的傅玄邈,已经让人无法再以“人”的标准去衡量了。

不知何时,傅玄邈上已没有了那股风淡云轻的伪装,他孑立在冰冷的风雪中一动不动,脸色比飘零的雪花还要苍白。

“今日,我欲向上苍请罪,因为我既做不到心如止水地着夫君爱慕他人,又做不到为所爱之人离经叛道地抗争过哪怕一次——我更没做好一个母亲!我生下了他,却没有将他带上正确的道路……我眼睁睁地着他越走越远,手上的鲜血越来越多,却只能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