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草民医术不精,不敢冒然为太后取刀,怕一个不慎……止不住血呐……”
傅玄邈坐床边,清冷的声音仿佛蜻蜓从水波上划过,不留一丝痕迹。
“……不取,就能止住血了吗?”
“不取……”大夫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一眼傅玄邈的神色,随即更为恐慌地低下头去,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咬牙道,“不取至少……至少能活到日出时候……可要是取了……”
他没有完,但不必完。
傅玄邈坐椅子上,许久都一动不动。
大夫汗如雨下,自觉命不久矣的时候,傅玄邈终于出声了。
“……下去吧。”
立即有人从船舱外走进,还算客地将大夫请出了房间。
燕回侍立一旁,看着方氏已无血色的面庞,知已回天乏术,危旦夕。沉默半晌后,他试探着开口道:
“陛下,好我们安全上了船,岸上的追兵追不过来。待过了今夜,我们就能进入台州,台州知府是陛下父亲的至交好友,定然会对陛下施以援手。太后娘娘志坚定,一定能坚持到抵达台州。待上岸后,属下就能找到医术精湛的大夫为娘娘诊治……陛下万不可这时灰丧。”
他了这么,听的人却依旧无动于衷。
“……都下去罢。”傅玄邈。
燕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走出了船舱。
舱内剩傅玄邈和方氏二人。
水波还波荡,船身也摇晃。他这一刻,忽然想起了深埋记忆中的感受。有一手,轻轻推着摇篮,用温柔的声音,轻轻哼唱着熟悉的童谣。
有雪花从窗外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