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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颜色正好的粉白小花开在她的掌心,花朵接触掌心的地方微微发热,仿佛是李鹜的温度在悄悄灼烫。

沈珠曦把小花重新戴上耳垂,她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

水中人望着她笑,神色不复先前的拘谨,仿佛去掉了某种枷锁,神情轻松而略有一丝羞涩。

沈珠曦没怎么被人称赞过好看,她记忆里的每一声“好看”,好像都来自李鹜。

一个相识不过三个月的泥腿子。

就在三个月之前,他们还一个是天,一个是地,终其一生,都不会有相交的一天。

真奇怪。

沈珠曦望着水中人情不自禁带笑的面容,想——这奇怪的缘分,还不坏。

她回到竹屋的时候,带着一束各异的野花和捡来的一截竹筒。

竹筒里装满清澈的河水,水里开着滥见却充满生命力的野花,大小不一的野花周围,点缀着毛茸茸的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和野花都一文不值,如果是从前的她,也会和其他人一样不屑一顾。

今日的沈珠曦却如侍弄宫中最名贵的牡丹花一样,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每一朵花和每一根草的位置。

它们不惧任何人的目光,在任何地方都以一种近乎野蛮的姿态向上生长着。

就像李鹜。

就像世间普普通通的每一个人。

曾经的她以为,皇帝是天,天塌了,底下的生灵自然会生灵涂炭。现在她却明白,皇帝才是这世间最能被轻易替代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