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中元节过去后,满城都残留着烛火纸钱的气味。
襄阳一处闹中取静的豪阔宅院里,一名身着六品官服的瘦弱男子站在影壁外等着主人召见。
他眉头紧锁,似有烦思。
一名清秀丫鬟趋步走出,低头禀告:“方同知,老爷有请。”
方庭之跟着丫鬟走入宽敞奢华的花厅。一名满脸和气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八仙桌前用膳,各色佳肴摆满一桌,令人目不暇接。男子听到方庭之入内,头也不抬道:
“方同知一大早就把官服穿上了,这是有要事禀报?”
方庭之长揖行礼,眉间透着一缕凝重。
“知府大人,昨日鱼头县传回黄金广遇匪身亡的消息。因正值中元休沐,所以下官没有打扰。”
襄州知府范为咕噜咕噜喝光了手里的虾粥,从身后的婢女手里接过手巾擦了擦嘴,意犹未尽道:
“做虾粥的是谁?今日做得不错,有赏。”
他复又看向方庭之,道:“你刚刚说谁死了?”
“禀大人,黄金广死了。”
“哦,黄金广啊。”范为不以为意道,“他不是刚娶了第十七房小妾吗,不会是死在新床上了吧?”
“他陪新嫁娘回乡走访亲友,却在归来时遇上匪患,身上财物被洗劫一空。”
“哼,扒皮遇上扒皮,土匪遇上土匪。”范为冷笑道,“黄金广对我阳奉阴违已久,他现在死了,倒是省了我自己动手——你就是为这个过来的?用过早膳没有?这虾粥不错,坐下尝尝吧。”
范为扬声道:“来人,给方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