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讲讲《论语》吧……”
“我不听之乎者也那一套。”李鹜断然拒绝。
“那就《礼记》……”
“不听。”李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不听,那不听,你到底想听什么?”沈珠曦忍不住道,“这些都是圣人言!”
“放屁,世上没有圣人。”李鹜从床上坐了起来,斩钉截铁道,“只有死人和活人。这些死人书,不听就不听,我要听点有用的。”
沈珠曦再次庆幸没有老古板夫子站在这里,不然一定会拿戒尺拍烂李鹜的手掌。
……不过,若是不懂尊师重道的李鹜这厮。戒尺落到谁手里,打在谁手心,还不一定呢。
“那我给你讲资治通鉴吧。”沈珠曦道,“不过资治通鉴我懂的不多,只能复述与你,你自己思考其中深意。”
“资质通贱是什么?”李鹜拧起眉头,“……你讽刺老子?”
“我讽刺你什么了?”沈珠曦奇怪道,“《资治通鉴》是一本史书,与《史记》并称史学双璧,以‘鉴于往事,以资于治道’闻名于世,被誉为帝王之书。”
也不知道被哪一句话打动,李鹜终于躺回床上,懒洋洋道:“行。”
沈珠曦调动回忆,从资治通鉴的周纪开始讲起。李鹜双手交叉,压在脑后,翘在膝盖上的一只脚抖啊抖的,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坐在一旁扶手椅上的李鹊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剩下的李鹍,早就躺在罗汉床上,发出了均匀的打呼声。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寒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吹荡,把原本就了无生机的襄阳城吹得更加空落落的。
寂寥的更声在小巷外响起,打更人孤孤单单地穿过巷口,拖着一条枯瘦如柴的影子。
四合院前院,李鹊搬来一筐三指宽的细长红薯,李鹜用火箸在火盆滚烫的灰烬里刨出一个深坑,由李鹍急急忙忙把红薯埋进盆里掩埋好。
之后李鹜点燃另一个火盆,一簇鲜红的火苗从黑炭中蹿了起来,为刺骨的寒夜带来一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