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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珠曦拗不过他,只能向客栈借了烈酒和纱布,在马车里给他做了紧急处理。

她出宫前,连阳春水都没碰过,现在却能眼不眨心不跳地往血肉外翻的伤口上倾倒烈酒了——

李鹊紧咬嘴唇,一声不吭,瘦削的十指却死死攥紧了身下的软垫。

沈珠曦尽可能利落地给他做了处理后,用干净的纱布一圈圈将他受伤的小腿肚和手掌心紧紧缠了起来。

如今,她是再也不会说什么非礼勿视了。

虽然没有血缘,但雕和雀比她血亲弟弟更像亲弟弟,沈珠曦不知不觉就担起了长姐的责任——尽管李鹍比她还大几岁。

做完这一切后,她的双手沾满李鹊的血。车上本就条件匮乏,如今是连茶壶也没有了,茶水只能临时装在陶土罐里。

她一边用陶土罐里的茶水洗手,一边联想起前两日因为给人脑袋开瓢而失去的粉青釉茶壶。

她到底怎么想的,竟然在那一刻拿起茶壶朝人砸了过去?

以前读的书都白读了吗?

粉青釉茶壶多贵呀,就这么白白砸碎了,她为什么不拿搁地上的脚凳呢?现在粉青釉茶壶没了,她上哪儿再去找一个成色良好,光泽艳丽的茶壶来给自己泡茶?

她再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了!

干脆让李鹊给她在铁匠铺订做一个铁制的茶壶外衣吧?

李鹍驾着车行新买的马车,在给了城门守卫一大笔银子后,从开出一条刚好够马车通过的缝隙里出了城。

远处天色混沌,月色已经黯淡,太阳还未东升,暗沉而高耸的群山托着将明未明的苍穹,远处的地平线上模糊不清的一团黑暗,像是暗中潜伏的血盆大口。

年轻力壮的李鹃五世迈着矫健的步伐哒哒哒地走在起伏不平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