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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儿,暂且委屈你了。”

白骨沉默不言,温顺地接受他的一切安排,她身上的浅绯衣裳,让他想起在她身上所见的唯一一次。

那时他与太子已经分歧初显。

在助他出谋除去几个觑视太子之位的兄弟之后,太子开始忌惮傅白两家联姻后的势力,不但没有履行助推联姻的诺言,反而站到了皇帝那方,阻碍起两家的婚事。

他前一日刚让太子吃了闷亏,后日,就在她身上看见了那身绯红的衣裳。

“你总是这么傻……”他凝视着她不再清澈明亮的眼,说,“误把假意当真情……”

反过来,让做戏的人……

不知不觉入了戏。

傅玄邈在棺椁旁缓缓坐了下来,仿佛笨拙的老者。他靠着冰冷的棺椁,一动不动,宛如石像。如火通红的手悬在棺椁边,垂下的指尖似要触摸她纤瘦的骨骼。

高高在上的月亮在云层中渐渐湮灭了。

东方熹微,薄雾消散。一缕金色的光束划破黯淡天幕。

一个脚步沉缓的身影打开了库房的大门。

傅玄邈步入其中,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鲜艳衣裙、珠翠衣帽、珍珠钗镯,以及五色镂金纱厨里的象牙磨喝乐……每一样,都是她在这里就会忍不住惊喜出声,双眼闪亮的东西。

都是让他心痛如绞的东西。

傅玄邈走到金纱厨前,缓缓伸向一个穿红裙的女童磨喝乐,却又在渗着血丝的右手碰到她之前,先缩了回来。

接着,他一把推翻了纱厨。

磨喝乐接二连三砸向地面,稀里哗啦声响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