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渐渐停了下来。
李鹊翻身下马, 刚刚走到马车前面,两个虎背熊腰的步兵就把他围了起来, 一顿猛拍摸索后,收走了他身上的大小武器。
收缴了身上的所有武器后,李鹊终于被允许上了马车。
傅玄邈坐在一张软榻上, 银鱼白的深衣大袖衬得他脸色黯淡苍白。榻几上放着昨日挖掘出来的千字文和金镶珍珠耳饰, 一杯已经冷透的茶放在桌上, 因重新行驶起来的马车而荡着涟漪。
“草民见过大人。”李鹊规规矩矩地跪下, 叩头行礼。
傅玄邈倦怠的目光落在李鹊脸颊的凹陷处,缓缓道:
“我记得你。”
“大人好记性。”李鹊跪在颤抖的车厢上,恭敬道, “草民就是昨日侥幸找到越国公主遗物,获万两白……”
“一年前的金带阁下,你和你的兄长来寻一个叫沈幻的人。”
李鹊镇定道:“原来那时住在金带阁里的贵人竟是大人?”
傅玄邈避而不答,说:“陛下登基前后,身边都没有叫沈幻的人。”
“乡野村妇,喜欢夸大其词。”李鹊说,“说是为陛下效力,说不定中间过了十八道手。好在李夫人如今已不提寻兄的事了,估计也觉得他不在人世了吧。”
“你和你大哥是怎么认识的?”傅玄邈问。
“小的和李大人相识于微末,是李大人东拼西凑出一笔钱救下犯事的小人,自此之后,小的就一直跟在李大人身边,为他鞍前马后。”
“既然有救命之恩,为何还要改换门庭?”
“小的身上有十三刀,都是为李大人挨的。即便是再大的恩情,也该还清了。接下来的路,小的要为自己走。”李鹊平静道,“李主宗义气有余,心计不足,可为兄弟,却不是良主,跟着他,小的永远也实现不了自己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