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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片一般清透的薄灰色大袖笼着墨色宽衣,铺洒在洁白的象牙席上。傅玄邈靠在榻几边,以手撑头,一动不动地似是睡了好一会,睁开眼后,眼神却有着和乍醒后混不相干的清醒和冷静。

他身上的衣服颜色,愈发衬得他肤色皎洁,从沈珠曦的角度,恰好能看见他手背上那三点朱砂一般的伤痕。

“拿过来。”傅玄邈神色平静,语气温和。

但沈珠曦知道,这绝不是商量。

她一口气憋在喉咙管里,想起被他拿来威胁自己的青凤军三千性命,只能拿起信纸,忍气吞声走到罗汉床前,啪地把信拍到榻几上。

傅玄邈对她反抗的小动作视若不见,拿起信纸缓缓阅览。

半晌后,他张开了口。

沈珠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句,‘我们说好的,等我回来一起过冬至,大家聚在一起吃羊肉火锅’删去不要。”傅玄邈说。

“为什么?!”

“我说过了,”傅玄邈抬起头来,直视着她难掩怒气的眼眸,“信里不要涉及我不知道的约定。谁知道那真的有……还是,只是你想要传递的求救信号?”

“当然是真的有过!”沈珠曦说,“眼下他以为不日我便要返回扬州,出发前我就对冬至充满期待,若是此时还不提起一二,他只会生疑——”

“那就等他生疑。”傅玄邈不为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待他在来信中发问后,你再去信解释也不迟。”

沈珠曦无话可说。

接着,傅玄邈又挑出了信中几句暗语,任凭她如何辩解,也要她删减出去。

最后,他的目光在信尾那句天凉加衣的叮嘱上停留了片刻。

沈珠曦紧张得都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