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呢?”傅玄邈问。
“太后除第一日外,再?未提出外出,平日都在雪院静心礼佛,未有可疑举动。”燕回顿了顿,试探道,“公主那里,可要?加派人手看住?”
傅玄邈将最后一粒棋子放回棋篓。
“随她去罢。”他轻声?说,“不见?黄河,心不死?……我们是一样的?人。”
燕回不敢轻置一语。
不见?黄河心不死?……
可见?到黄河,心就?能死?吗?
燕回似乎发现了什么,望向天空一脸吃惊。
片刻后,傅玄邈缓步走出石亭,抬头望着从?半空中纷纷扬扬洒落下来的?玉屑。
阴云浑浊了苍穹,惨白的?日光从?云层下投下,映照着忽然?凋零的?雪花。寒风把傅玄邈的?衣衫吹得簌簌作响,他如一支玉笛,笔直立于风雪中,神色也如冰雪般冷淡。
“陛下,可要?移驾内室?”燕回问。
傅玄邈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转眼间,金华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皇城破后,他四处辗转作战,记忆中的?最后一场雪,是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宫城中,和沈珠曦一同倚栏看的?。
他还记得,那日夜空如洗,亭中温暖如春,烧满热炭的?火炉置于石亭六角,他亲手为她烹茶,递给?她茶盏时,指尖不小心相触,残留下来的?片刻温暖。
日升月落,时光如白驹过隙。
这三年,于傅玄邈而言恍如一场梦境。他站得前所未有的?高,感受到的?却只有前所未有的?冷。不知什么时候起,连他死?命攥住的?流沙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