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他就是挂帅出征打仗,然后凯旋。
也是这几月的磨砺才知晓,京中之事错综复杂,平远王府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六叔绝不是能挂帅出征这么简单。六叔让他跟着陶伯学,他短时间也学不到。
卓远笑,“慢慢来,至少,眼下都知晓平远王府有一位说一不二的二公子了。”
说一不二,是因为但凡陶伯给他说的,他都态度强硬。
旁人觉得他恩威并施,却不怎么好说话。
日后平远王府中的事,若是卓新要慢慢接管,从一开始就不应当好说话,旁人也不会得寸进尺。有平远王府做后盾,卓新的态度很强硬。
卓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仿佛被他这么一“夸赞”,忽得有些找不到北。
“我回去了,你才从大理寺回来,好好沐浴休息。”卓新不久待了。
卓远应好。
“那我走了。”卓新转身,只是脚步临到外阁间门口,又折回,“六叔,同他们一样,也很想你。”
卓远莞尔。
卓新忽得脸红,再转身,头也不回出了中苑,往前苑去。
卓远看着他的背影,恍然想起了很早之前的自己。
阿新长大了……
卓远目送他离开苑中,想起很早之前二哥还在时候,他问二哥,希望小五长得像自己还是像二嫂,那时候的二哥说,其实他希望小五像他。
但其实,真正像他的,是阿新……
卓远眸间淡淡一笑。
踱步去了屏风后的窗户处,方才卓新在,他合了窗户,眼下,伸手推开,正好可以看见莲池后的东暖阁,沈悦枕着自己的手小寐。
莲池边风寒,也不怕着凉的……
卓远从衣架上取下薄披风,出了外阁间,往东暖阁去。
又将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
许是他动作很轻,又许是沈悦今日有些乏,他给她盖上披风,她也一直没醒。
等沈悦醒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风和苑中各处都陆续开始掌灯,各处屋檐下的灯笼,和廊灯连成一片,似光阴婉转,又透着水乡的温情,同白日里仿佛全然两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