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她到床榻上,她也未醒。
他给她将被子牵好。
长明灯不能灭,他重新将长明灯放回案几远处。又在木架一侧的脸盆处简单洗漱,而后也宽衣上了榻间。
被子里,他替她松了厚衣裳。
他动作很轻,怕吵醒她。
她的呼吸声一直均匀,他将她的衣裳放在不显眼处,而后,才侧身揽了她在怀中,下颚抵在她头顶,将她整个人环在臂弯里,心中充溢了温暖与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她翻身,头靠近他胸前,而后没再动弹过。
他抱紧她,似抱紧最珍贵之物。
子时了!
边关不似京中,没有烟火,只有大营中巡视的士兵敲着梗,提醒着时辰。
“阿悦,新年好。”他吻上她额头,温和道,“我们守岁了。”
沈悦未醒。
但呼吸声依旧平稳,缓缓落在他的心口上。
他再次吻上她额头。
沈悦只觉这一觉睡得极好,仿佛睡了许久一般。
醒来的时候,阳光不算刺眼,被窝里很暖,身上没有昨天那身沉重的铠甲,窝在被子里,暖洋洋的不想起来。呵欠来时,又伸手伸了伸懒腰,而后又重新窝回被子里,侧着身子,如果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蜷在被窝里,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一直没睁眼。
再醒的时候,仿佛阳光都已经有些刺眼。
沈悦微微睁眼,见到并不熟悉的寝帐顶端和帐内的陈设,忽然醒了。想起昨晚大雪封路,过不了马车,他们留在军中大营里,她也似是迷迷糊糊有印象,卓远抱了她到床榻上,醒来就是这个时辰了,卓远不在寝帐中。
沈悦不敢一个人在寝帐中睡太久。
坐在被窝里,一点点将衣服穿上。
而后去了一侧洗漱,才重新穿好了那身盔甲,带上帽子,这才撩起帘栊出了寝帐。
近卫在寝帐是普通事,来来往往和巡逻的士兵,也并未朝她这里看过来,倒是付成一直守在寝帐外,不敢离开。
自从她来,卓远就一直让付成跟着她。
眼下,见沈悦出了寝帐,付成才轻声唤了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