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白笑着说:“突然想起这首诗,聂鲁达的,觉得这句话特别美。”
“噢。”于真真点头,双手略微撑了撑书包带。
夜色笼罩,虫叫一下一下。
虽然显得不合时宜,于真真开口问:“你父亲是后天下葬吗?”
提到这个话题,涂白的目光从星空上挪下来:“嗯。”
脚下是泥土地,被踩得紧密无声,走起路来没什么动静。
“家里的一些亲戚会来,会简单地办个酒席。记得让你和你爸妈都来吃饭。”
这是镇里的习俗,老人去世都要办酒席。
“你会上完初中吧?”于真真忐忑地问。
“咱们是九年义务制教育呢,初中不怎么花钱,会上完的。”涂白安慰她。
“那高中呢?”
“我也不确定。不过我想上完。”
于真真也不是故意想提起这个话题,是昨天晚上听她爸妈聊天,说涂白家里这情况,就看这次有没有什么亲戚能够帮他一把,否则他奶奶也是大病小病不断,涂白年纪小,十有八九要去辍学打工。
镇上穷,所以这种流浪的、父母已亡的、离家出走的孩子非常多,变成小混混的也特别多,很多其实也不坏,就是没钱,有个什么大哥带着能吃能喝,也就跟着去了。
于真真初一有个同学叫作余童的,就成了小混混,还勒索过她在隔壁小学的表弟。
于小豆的哥哥是异母的,脑袋还有点轻微的问题,老是被一些混混教唆打架,也让他们家非常头痛。
涂白本质当然是好的,但于真真仍然免不了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