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瞧着,这小子回来了。
“师父,”后樟捧着一蓝袋子扣子给她,羊扒拉了扒拉也没说什么,“后头给你留饭了,去吃吧。”
“嗯。”后樟上后屋去了。
等梅粒去上班儿了,羊才把后樟招呼到跟前来,
后樟看着就要跪,羊一烦,“跟你说多少遍,别一腿咕噜软就要跪!”这都是从前在荀小匀那里养成的“旧恶习”,荀小匀对戏班子里的孩子才严苛,“师道尊严”得厉害,谁犯了错儿见了他都得跪!
“师父,我错了,刚儿回来晚了,扣子也买少了几样,”后樟忙着认错,
羊盘腿儿坐软蒲团儿上,腿上摊着一块墨兰缎面儿。是呀,她要的配这上头的金扣子没给买回来,正烦着呢,“那你就好好跟我说说,咋了他那边没货了,没货你跟我打电话呀,换一家……”看后樟一直垂着脑袋,两手放前头揪得紧,羊又把口气放缓,“说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后樟哪敢瞒,讲了原委,
原来是去的路上出的事儿。
后樟老家虽在京郊,却家境殷实,一小也是着力培养教育的,可后樟这小子不是块学习的料,在京里上的高档私立小学,知识没学多少,坏毛病倒学不少,小小年纪娇奢攀比,沉迷网游。家里一看,这可不行,他们老家老话儿就说戏班子最磨人。
当时荀小匀可是最火的,能送进他门下的,家里环境不得差,因为进戏班儿都得“捐资百八十万”咧。当然荀小匀也挑人,你看后樟长得多灵净,也讨喜,于是收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