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蛋被外头的风雪冻得红彤彤的,头顶却顶着同学给他戴的麋鹿绒毛帽。
学校和公寓之间没有一家理发店。所以曲岭惜半年没剪头发了,之前被精心保养的黑发细细碎碎地垂落着,半遮住他清凉的眉眼。
肤白貌美,唇红齿白,红色很衬他,黑发也很衬他,落在肩头细碎的雪依然衬他。美人就是这样,能轻易地让所有颜色都熠熠生辉,也能在不经意间让所有颜色都黯然失色。
追求者即便被拒绝,也依然被曲岭惜每天都不一样的美貌给征服。Cherish很精致,每天都会静心搭配不一样的服饰和配饰。
他想起那群留学生最近在玩的换装游戏。如果这个游戏有男生建模就好了,他可以把人物当Cherish来玩,那他一定会充很多钱的。
他像个笨重的熊,用B国语踌躇道:“Cherish……你对我,难道没有意思吗?”
曲岭惜呼出一口白气,差点在室外凝结成冰。
但他的声音比外头的冰更冷:“你走吧。”
追求者差点痛哭:“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曲岭惜不解道:“我怎么对你的?”
追求者弯下他的腰,遮住背后的雪景,这么大一个人佝偻起来,显得有些窝窝囊囊,哭丧着脸说:“你以前会请我吃饭,节日给我送礼物,实验我失误了你跟我说没关系,还会对我甜甜地笑……”
曲岭惜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带给别人错觉。
他耐着性子解释说:“我请客都是一大帮人,礼物我全班都送了,实验我是组长你要是一直失误会通过不了,还有甜甜的笑……不好意思,我长得就天生一张笑脸,以后我不会对你笑了。”
追求者如遭雷击,脸色苍白,捂着心脏随时上演心痛倒地。
曲岭惜抬头看了眼漫天的雪,又思忖着对方这么轴的个性,等他关上门,可能真会在这天寒地冻的外头待上个大半天,他也不希望之后穿破自己耳膜的是刺耳的救护车声。
他犹豫地抿了下唇角,松了点口风,不情不愿道:“你愿意以同学的名义,来参加我的Party吗?”
对面怎么可能不愿意,他点头如捣蒜,比曲岭惜还快速地进了公寓。
大家都是同学,对追求者的到来毫无意外。一群人也不知道刚才外边发生了什么,各自有说有笑的吃着炸鸡和啤酒。
电视机上放着当地最有名的搞笑脱口秀,笑声和酒喝多了的饱嗝声交相辉映。
同学的酒气传到曲岭惜鼻息间,他觉得难闻地皱了下眉,他开始有些后悔,后悔不应该用金钱和精力笼络那么多同学。
没一个是他真心想交的朋友。
他本来就是面热心冷之人,良好的家境也培养了他有些娇纵的个性。
c国A大他交的朋友也极少,只有几个志同道合的。
曲母说作为西林家的少爷,最好不要那么独,看画展音乐节作为爱好可以,适时扩展点交际圈没什么坏处。
彼时曲家还没放弃培养曲岭惜进西林,偶尔还会在这方面苦口婆心一下。
所以曲岭惜尝试了。
曲岭惜托着腮,冷眼看着这一切,不太懂他们的开心。
国外的圣诞节就像c国的春节。热闹之下,他本人却是孤寂的。
与其待在这里喝酒,还不如回国和父母以及曲灵亲亲热热地待着,或者和他的外语老师研究一下最近流行的时尚元素。
那可能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一年的交换生时间到了就结束吧,曲岭惜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