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也没见他们回来后,我才有些受不了地起床开了灯,我本来是准备去叫屋里的人跟我一起出去找找,结果一开灯就发现那两个人的外衣都脱了就放在屋里的椅子上。”
“他们衣服还在鞋子也还在,那模样就好像、就好像他们两个躺到床上之后,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我……”
听着那人的话,黑暗中他们的人都是一阵不安,村里的人亦是如此。
“你别开玩笑了,什么叫躺在床上之后突然不见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谁让你们把布扔掉了,不都跟你们说了一定要挂在门上……”
“我就说不能让这些外人留下,这下好了,出事了吧!”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少说两句吧……”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那些人真的被鬼抓去了?怎么可能?老沈家的媳妇为什么要抓他们……”
村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有觉得是在开玩笑的,也有被吓到的,更多的则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直遵守着狗血布不开灯的习俗,这么多年从没出过事,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
眼见着情况愈发混乱,人群之外有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出事了,出事了!”
听着那人的话,处于混乱中的众人纷纷朝着他那边看去。
“这又出什么事了?”村长媳妇问道。
“死人了!”
“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
有人失踪这事确实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也挺吓人,但这和死人中间差着一大截。
若说之前众人只是慌乱,那现在众人都白了脸。
“王家那小妮子死了!”那人道。
“谁?”村长媳妇没弄明白。
“王家那小妮子,就是那双胞胎的王家。”
村里的人皆是一惊,他们已经弄明白是谁。
其他外面进来副本的人还没弄明白是谁,都一脸的茫然。
一群人里唯一弄明白死的是谁的就只有两人,果东和陈然。
果东朝着陈然看去,陈然也正本能朝他看来,两人视线相交,陈然愣了愣后立刻收回视线,一副踩到什么恶心东西的表情。
果东瞬间呲牙。
他蓦地委屈,委屈间也有些不明白陈然为什么就那么讨厌他?他又没惹陈然。
“那小妮子……该不会是白天的事?”村长媳妇愣神,“她最近气色不是挺好的,怎么突然就……”
听着她这话,果东注意力逐渐被拉回。
他记得双胞胎里小的那个身体好像是不太好,给人一种病殃殃的感觉,否则也不至于跑个步都能自己摔跤。
“不是那个,另一个,她姐姐,死的是姐姐!”前来报信那人拍腿,语气焦急,“不是病死的,是摔死的,就摔死在了村口的田坎边,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死透了,一地都是血……”
听着这话,村里人那边又是一阵吵闹,纷纷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谁知道?刚不是让把所有人都叫来这边吗?我去他家叫人,他爸知道后立刻就去叫两个小孩,结果房间里就只睡着一个,另一个不见了。”
“小孩不见,他家两个大人都急坏了,那我可不得帮着一起找,结果就在村口那边的田坎边找着了,我们过去的时候人都已经没气了,她爸她妈那个哭啊……”
“该不会真是沈家那媳妇在作怪吧?她不舍得弄自家的娃娃,就去弄王家的……”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刚还吵闹的人群瞬间一片死寂。气氛变得微妙,空气仿佛都随之冰冷。
村里刚办完丧事那家姓沈,死的是他家的媳妇,得病死的,已经有段时间。沈家还有个女儿,女儿跟他们之前在坟头看见的那个纸人一样,六七岁。
村里的人之所以在那坟头插纸人,就是为了让沈家那媳妇不要来找她自己女儿。
现在村里有人破了规矩,不光有人消失,还有小孩被弄死带走……
所有一切都对得上。
“别傻了,那就是个说法,做不得真的……”说话的人是村长媳妇。
她之前还坚信村里“规矩”,之前还怕破了规矩不想让果东他们住下,甚至昨夜还亲自过来挨着提醒叮嘱了果东他们一遍,但现在出事她却反过来说话。
若是其它事上,见到这种人,肯定要有人出来笑话,可现在却根本没人能笑出来。
无人说话,原本将信将疑的众人心中都愈发不舒服,就好像梅雨季节的寒气都透过他们的皮肤涌进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打骨子里一阵阵发寒。
也不知多久之后,有人打破沉默。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说不定就是个意外呢?那田坎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本来就很危险,都说要填要填,都说好久了……”
“没错,说不定就只是个意外。”另一人道。
“要不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
听着这话,村里的人再也站不住,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就要向王家那边而去。
大部队移动,陈然迟疑片刻也跟了上去,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陈然去,李卓风几人自然立刻跟上。
他们一走,眼镜男和老高自然也当即跟上,其他新人以眼镜男两人为首,这时候谁也不敢掉队,纷纷跟上。
村子不大,总共就这么几十户人家,谁家离谁家也不远,他们从这边过去只不过几分钟就走到。
就如同来报信那人所说,王家的两夫妻和家里的老人都哭惨。
王舒妮的尸体就摆放在堂屋里,小小的身体在诺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愈发瘦小,看着就让人心疼。
走在最前面的村长媳妇和几个年纪大的已经进门去安慰,王家人刚遭遇这种事,情绪还没平缓过来,几人的安慰非但没有起到效果反倒是让一家子都哭得更凶。
听着那伤心欲绝的哭声,屋外的一群人心情都跟着复杂低落。
村长媳妇几人好说歹说安慰了半个多小时,王家一家人才总算冷静些。
见状,村里一半的人赶紧帮着收拾,要摆灵堂,总不能让那小妮子就这么一直躺在地上。
村里另外一半的人,则帮着在村里找其他消失的人。
王家那边的事后处理很快,他们这边的事却毫无进展,天开始亮时,王家那边已经把灵堂摆出来,他们这边却是把整个村子都找了一遍后,也没能找到人。
村里人来来往往忙碌着的王家院子外,村口的大路上,果东一群人聚在一起。
“不见了八个,现在我们这边加上我和老高总共就只剩下七个人。”眼镜男道。
说起这事,眼镜男脸色臭得不行。
他费了老大的劲才让这群人相信他跟着他,现在倒好,一下就少了八个,虽然因为昨夜的事现在剩下的五个人对他和老高都更加信服,可棋子这种东西谁会嫌少?
相比起他那边,陈然这边却是全员无损,十个人全都在,这让眼镜男脸色更加难看。
“我们现在怎么办?”眼镜男身后的新人里有一人问道。
眼镜男心情不好,没有理他,他看向陈然,“你怎么看?”
陈然抱着长刀靠在一旁树上闭目养神,听见问话,他不为所动。
告近道:“还是按规矩来吧,优先找附灵物。这个副本的附灵物是个拨浪鼓,样式普通外表掉漆,用了已经有段时间。”
对于附灵物的事告近并未隐瞒,眼镜他们要是能找到,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眼镜男点点头,记下。
“可这么大的地方,上哪去找?”书呆子问,他脸色十分白,白到没有血色。
“那那些不见的那些人呢……”眼镜男生后还有新人没进入状况,见告近他们不再讨论怎么找人,他一脸的疑惑。
“现在那附灵物最有可能在两个地方,一个在村里,一个在坟地。”告近无视他的问题继续。
眼镜男再点头,“看来要分两边行动。”
坟地那边没人,要找起来不用遮掩倒容易,村里这边却麻烦。这村子虽然只有几十户人家,但要每家每户都找上一遍却不容易,更何况村里人也未必会让他们进屋里去找。
“我们去坟地那边吧。”眼镜男道,“我们人少。”
告近看了他一眼,没拒绝。
“那就这么定下了。”眼镜男看向自己身后的几人,“等下想办法偷几把锄头铲子。”
“那昨天那些人……”刚刚那新人脑子还没转过来。
见他还要问,旁边另外一人赶紧拉了他一把,“你是不是傻?”
被询问,回想起告近几人一直无视他的问题,那人总算回神,原本还带着几分担忧的一张脸瞬间煞白。
他嘴唇翕动,不可思议地环视众人一圈,最终却还是选择沉默。沉默之间他也有些慌了神,他第一次清楚认识到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他身后,其他新人脸色亦难看。
“走吧。”眼镜男推推眼镜。
他带头向着村外而去,一边走他,一边琢磨着要去什么地方弄锄头铲子。
他还没走远,村外就有几个扛着锄头的人急匆匆的往村里跑来。
“出什么事了?”眼镜男询问。
“找着了,昨天不见的那些人找着了……”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他一路跑回来,跑得急,有些气喘。
“找到了?”眼镜男惊讶。
“找到是找到了……”头发花白的男人身后另一人接话,话却没说完整。
也是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几人脸色惨白,惨白之间还带着几分惊恐,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画面。
“到底怎么回事?”
“我地里还有点事情没收尾,所以一大早我就去了山上。到了山上后我在进山的小路上发现了一堆新的脚印,那些脚印向着山里而去,我就琢磨着是不是你们那群不见了的人,所以叫了在附近地里干活的他们几个,一起去山里看了看……”
“那些人去了坟地。”另一人道,他咽了咽口水,神情愈发惊恐,说这话时他声音都开始颤抖,“他们都死了,死在了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