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娘诶!太可怕太可怕!”金莫穷一把抓住崖边的枯草,惊魂未定地朝身后那独眼男人喝道,“殷独眼!你个杀千刀的!我若死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殷常笑瞥了眼崖边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确认乐小义一众就是从这处离开。
他木着脸掏了掏耳朵,这才态度慵懒地回答金莫穷:“你死了就没人跟我抢大人的恩宠,济州的堂口也少了个竞争对手,死你一个省下来的酒肉饭菜还能多养几个死士,啧,好处不少。”
金莫穷气得脸色铁青,眼看就要动手,殷常笑一拉衣摆,做了个要踹脚的动作,金莫穷立马老实了,冷冷哼了声,撇开脸去。
“胖子,咱们打个赌如何?”殷常笑见金莫穷在崖边跺了跺脚,试探崖边山石的强度,忽然开口。
金莫穷猛地抬头,目光警惕地看着殷常笑,皱眉道:“赌什么?”
“赌咱们谁先抓到洪梦儿。”殷常笑面无表情地说着,随即比出一根手指,淡漠的眼瞳中闪过一瞬算计,“我若输了,帮你给徐五娘子说情。”
金莫穷眼睛一亮,很快又反应过来,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我输了呢?”
“若你输了……”殷常笑木然的脸孔难得露出一抹笑,“把你留了三十年的金花玉桂酒给我一壶。”
“你!你狮子大开口!”金莫穷两眼一瞪,哼道,“不赌!”
“真不赌?”殷常笑挑眉。
金莫穷一脸硬气:“不赌!”
“哦。”殷常笑脸上仍没什么表情,好整以暇地抖了抖衣摆,缓步走向崖边,叹了一口气,“那就不赌吧,我听说徐五娘九月底要去一趟济州,原说去见一面,想了想还是算了。”
金莫穷:“!”
殷常笑一拂袖口,纵身跃下山崖,金莫穷胖墩墩的身体连滚带爬地追过去,大吼一声:“殷独眼你个无赖!给我等一下!赌!我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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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小义一行人循着陡峭的岩壁上凸起的山石摸索着朝山崖下走,浓郁的雾气遮挡了他们的视线,空气越来越潮湿,环境也越来越阴冷。
乐小义腰上栓了根绳子,将洪梦儿与自己绑在一起,绳索另一头连着距离她们一丈远的王文硕,王文硕接着刘平,依次往前,最下边是龙言龙师兄。
偶有狂风穿堂而过,乐小义不得不贴紧岩壁,抓牢了山岩,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风刮下去。
洪梦儿止了哭,但心绪沉浸在伤痛中,情绪仍然低落,垂首埋在乐小义肩上,用力吸了吸鼻子。
乐小义偏头看她,心生恻隐,劝慰她说:“不要灰心,没找到他的下落,就意味着还有希望,你得坚持下去。”
洪梦儿意外于乐小义的体贴,她没想到对她颇为嫌恶的乐小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愣了愣,悲恸稍减,闷闷地嗯了声,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