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拓为乐小义这番话折服,神态怅然地叹息一声:“是老夫狭隘了。”
哪怕外面再多传言说姬玉泫如何,但这些日子,姬玉泫为乐小义做的,他都看在眼中。
还有前阵子玄天宫提供的五品玄灵丹,原来那些争执和矛盾,都是姬玉泫和乐小义为了不让人生疑,故意搞出来的。
想通关节之后,吴拓感觉肩上轻松了不少,至少,姬玉泫再继续对乐小义好,他心里已能没有什么负担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完全放心,相反,得知真相之后,新的疑虑和忧思便冒了出来。
“然则,少宗主,你二人这关系若叫人拿住把柄,恐怕不妙。”
吴拓眼神忧虑,看得出来是真的忧心。
对于乐小义和姬玉泫有多么亲密的关系,他不好多说什么,这是乐小义的私事,他管不着,但仅仅只是与姬玉泫亲厚这一条,但凡叫人拿着点什么把柄,都会给剑神宗带来不可预估的灾难。
这一点乐小义何尝不忧,但这不是她疏远姬玉泫的理由。
“既然不能叫人知晓,那就不让人知晓,便是纸包不住火,那就在纸被烧穿之前,先做打算。”
因伤之故,乐小义精神不是很好,但话说到这里,她眼里还是隐有精光:“最坏的结果,不过所有脏水都泼到我身上,是我一意孤行,我可以死,可以堕落成魔,但这一切,都与剑神宗无关。”
吴拓倒吸一口冷气。
尽管乐小义说这句话时语气很淡,但他能感觉到乐小义话语中蕴藏的决心。
她一定说到就能做到。
说完这句话,乐小义抿唇一笑:“此后,还要有劳吴长老替我注意着些,毕竟,若能不走到那一步,谁也不想鱼死网破。”
吴拓心情颇为复杂,纵使乐小义笑容轻松,他却半点也笑不出来。
听乐小义话里的意思,她会尽自己所能带着剑神宗走得更高,更远,但若他日东窗事发,她与姬玉泫的关系再也压不住了,而天下人因此攻讦剑神宗,她会一力承担所有后果,便是脏水满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以前,吴拓总觉得自己对宗门一片赤诚,若宗门陷入危难之境,他会毫不犹豫地为宗门战死,这忠心想必少有人能及。
但此刻,他却不得不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辈,思想上的觉悟已经突破了既有的枷锁。
背负骂名,远比马革裹尸,要痛苦得多。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乐小义觉得疲惫极了,她闭上眼小憩一会儿,让吴拓到门外去候着。
吴拓自屋中出来,沈元与之对视,想必已猜到方才乐小义留吴拓一人在屋中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