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前那些想过来攀关系的宾客,自家世子连茶杯都没抬一下。

不过一次次的拒绝也不胜烦扰。

这些都且不说,自家世子虽不言明,但辜家是百年传承世家,其中规矩古礼繁多,在他们辜家,下人若是像温家这位丫鬟失了规矩,可是要真真挨上几十板子的。

而且小厮刚刚有所注意,温家这丫鬟不仅规矩不到位,连端盘的动作都是不稳,托盘里的白瓷杯边上,有几滴溢出来的琥珀色液体,该是这丫鬟方才端盘不稳,将酸梅渴水溢出来了些。

哧哧,他们家世子本就不爱喝酸的东西,更别说还弄得这般糟蹋。

他们家世子又极其爱干净,眼下心情定然越发不好,说不准都等不得开宴就要离席。

他们辜家人有的是嚣张的底气,即便对象是温默,是圣上跟前的红人。

若是惹了他们世子不快,这面子也可以不给。

全看自家世子心情。

至于那杯被糟蹋了的酸梅渴水,魏家公子没那么讲究,爱喝便喝,反正他们家世子是决计不会喝一杯被糟蹋了还是讨厌的酸味渴水的。

小厮跟了辜长思十几年,十分有自信地确认着这一答案,甚至已然开始整理衣衫,准备一会就跟着辜长思离席。

谁料……

檀紫色的衣袖微动,古朴的山河纹卷着波涛,冰冷的白玉扳指同白瓷杯有轻微碰撞的脆响。

抬手。

须臾。

再落下。

……

杯。

空了。

绿树阴翳,从缝隙落下的光,莹莹洒在空掉的白瓷杯里。

落定成两个一点一点靠近的光斑。

像是试探性地接触着。

漂亮到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