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出现在了全国的电视屏幕上。接下来他们已经无法对花梨纯出手了。无论是将她强行带进禅院家,还是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都无法做得不留痕迹。因为假如花梨纯出了意外,凭借着这些记者搞大新闻的架势,禅院家绝对会被彻查。
即便是咒术界御三家,也经不住媒体的挖掘。区区一个花梨纯的生死,还不值得让禅院家担上这样的风险。
在这次事件之后,被全国直播的禅院家还将不得不放弃这一块已经不再是秘密的土地,将本家转移到其他的地产上去。
“你知道这一次,身为区区一个非术师的女人,你给禅院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禅院直毘人低头看着花梨纯,阴影覆盖着他已经爬上深深年龄沟壑的面孔,御三家家主的压迫力瞬间飙升,仿佛连空气都为之一滞。
但花梨纯依旧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他。
“那又怎么样?”她说,“如果仅仅是我的出现就会对你们造成压力,那这就是你们的问题,而不是我的。”
禅院直毘人瞳孔猛然一缩。他盯着花梨纯沉默半晌,最终突然叹了一口气。
“真可惜啊。”脸上冷肃的神色慢慢收敛,当今的禅院家主抬起手捻了捻胡须,“终于亲眼见到了你,但见到你的瞬间,我也彻底失去了把你带回禅院家的机会。明明没有咒力,又是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这样的魄力和行动力无法为禅院所用,真是可惜。”
“说吧,一路来到这里,还不惜将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拉到全国非术师的目光下,到底是为了什么?”禅院直毘人问道,“既然你已经把媒体记者都带到了这里,那就一定有让我答应的自信吧?”
“我要未来禅院家永远不能对我、我身边的人,以及星野社出手。”花梨纯说,“我要你在现在、在这个地点以禅院家家主的身份,立下咒缚保证。”
禅院直毘人目光微闪。
“可以,”他说,“但是,在那之前,我还需要你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告知媒体,这里并不是他们想要挖掘的作家的宅邸。”
“我以禅院家家主的身份,用咒缚向你保证,如果在回去之前,你能让媒体打消这里是某个作家的宅邸的想法的话,”禅院直毘人直视着花梨纯的眼睛,“禅院家就将绝对不会再对你,你身边的人,还有你的出版社出手。”
“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所以在惊动咒术总监会之前收手吧。”他半是劝诱、半是威胁地说道,“这样对双方都好。”
花梨纯沉默了片刻,朝着禅院直毘人伸出了手。
“你用遗物对我的妈妈进行了降灵对吧?”当着远处所有媒体的镜头,她沉声说,“用咒缚保证,把她的所有遗物都还给我。这是我的另一个要求。”
“……”
禅院家也会利用降灵来收集信息的事情,即使在咒术界也仍旧是个秘密。这件事绝对不能对外承认。
禅院直毘人目光一顿:“降灵?你在说什么?那是诅咒师才会做的事情。”
“别装傻了,甚尔已经全部告诉了我。”花梨纯的动作没有改变,“我妈妈逃离禅院家之后,她留在这里的部分物品现在还放在你们的仓库里。别想对她的记忆打什么歪主意。”
“原来如此,你和甚尔也联系上了吗?”禅院直毘人若有所思地说道,“他决定不卖儿子,莫非也是受了你的影响?”
“你在转移话题吗?”花梨纯的面色愈发沉了,“赶快把遗物还给我。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
在花梨纯保持着索要姿势的同时,闪光灯闪烁得更加急促了。记者纷纷开始解说:“花梨氏似乎在向这位老者索要某件东西……”
“她想要什么呢?”已经有记者开始了猜测,“莫非这位老者真的是某位未曾露面的知名作家,而花梨氏索要的,是即将刊登的原稿……”
禅院直毘人看着花梨纯伸出的手,雪白的胡子随着他的呼吸颤了颤。最终,在全国直播的压力下,他从袖子里取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又引起记者一阵骚动。
“信朗,把美咲的遗物全部送过来。”
很快,禅院家的门里再次走出了白衣黑袴的男人。躯俱留队的队长禅院信朗提着一包东西走了过来。
“全部都在这里了。”他目光不善地看了一眼花梨纯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禅院直毘人。
“我保证这里面的,就是禅院家目前持有的,你母亲的全部遗物。”将包裹交给花梨纯时,禅院直毘人说道,“没有这些东西,谁也无法对你母亲进行降灵,也没办法从她的记忆中提取出一丝一毫情报。这样你放心了吗?”
到最后,他也没有承认降灵的事情。
花梨纯接过母亲的遗物,没有说话。
“接下来,去和那些媒体记者说些什么吧。”禅院直毘人扫了一眼已经不满足于等待、正越靠越近的记者们,低声催促道,“让他们知道,这里不是哪个获奖作家的家。”
“禅院家的上上下下,现在都在看着直播等着你。快去吧。”他重重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