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扬见她不声不响,一双清澈明亮的小鹿眼只管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上下打量,最终落在自己的头上,便有些不自在。
他的头发最近掉得厉害,又总是时不时地闹肚子,噩梦连连,看了许多大夫,总说他是肾虚,为此父母还明里暗里训斥过他,叫他少纵情声色,又精心为他调养,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青年儿郎,头发掉得如此厉害,还被看上的人这么盯着,多少有些伤人自尊,裴扬立刻后退一步,收起马鞭,懊恼自个儿应该戴个帽子。
檀悠悠得了机会,果断下令:“回府,加速。”
她是不怕裴扬,但怕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毕竟宫廷剧啊、权谋剧啊、小说里啊,经常都会有狗咬狗、互相下黑手那种事发生,指不定裴扬早就中了剧毒而不自知。
什么外松内紧,关她鸟事,她不是裴融,她不会武功,麻烦人麻烦事必须尽量远着,苟着最安全!
车夫得令,熟练地调转车头,加快马力,迅速撤退。
护院们训练有素,一个字不多问,跟着骑马追上,江福生老了反应慢,也被人帮着牵转马头,再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
不过一会儿功夫,安乐侯府的人撤退得干干净净,并且整齐划一。
若非尘土铺天盖地袭来,呛得裴扬忍不住咳嗽,他几乎以为自己刚才是出现了幻觉。
可随即,他便勃然大怒起来,厉声追问长随明桂:“我这样子很吓人吗?”
明桂睁眼说瞎话:“世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玉树临风。”
“放你娘的狗臭屁!”裴扬很生气,檀悠悠刚才见他犹如见了鬼,玉树临风个头!
明桂眼瞅着不好过关,连忙道:“或是她心虚,怕被世子留下问话露出破绽……”
“你……”裴扬刚吐出一个字,便觉着喉咙又是一阵发痒,这一咳嗽再也止不住,咳得声嘶力竭,弓着腰伏在马背上缩成一团。
“血!血!”明桂惊恐地尖叫起来:“世子爷,您呕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