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浈抓着身下的蒲团,在佛灯和木鱼上巡过了一回,这才定下神。
京郊西川寺难得办法会,继母徐氏带着她和妹妹苏沐一同上山祈福,她惦记着在寺里点的佛灯,连夜跑来供奉烧经,应是太累了睡在这佛堂了。
至于昨夜做的什么梦,苏浈晃晃脑袋,“我记不大清了,就觉得浑身疼,还热得不行。”
飞絮连忙把她翻来覆去检查一遍,看清没有烧伤才放下心,笑道:“该是这地板太硬,把人都睡僵了,姑娘起来走动走动就好。”
窗外天色已然大亮,徐氏特意吩咐了,叫两个女儿先到她房里请安,再一同去法会听经。
因是礼佛,此时苏浈身边只一个飞絮伺候,看着时间不早,飞絮只能匆匆给她梳个双环髻,套上个珍珠发网,再换上百迭裙。
这一身素简了些,可如今身在佛寺,这样打扮也算合宜。
苏浈生得唇红齿白,眉眼灵动,这样简单的打扮,反而衬托出十分清丽灵巧。
“姑娘真是出落得越发好了。”看着那对乌溜溜的杏眼,飞絮不由手痒,捏了捏她白嫩的脸。
苏浈也不恼,只道:“飞絮姐姐,咱们快走吧,迟了母亲要生气的。”
顿了会儿,她又道:“我都要及笄了,姐姐别再捏我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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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仲春,草木新绿,山间许多野花提早开放,石板路上还残存着水迹。
主仆二人刚到寮房门口,听见里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哎呀我的姑娘唷,你生的这样娇气,以后出阁了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