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浈咬唇,“我是说,沛国公府那日,多谢公子相救。”

段容时一怔,原以为她绝不愿再提起此事,从未希冀过有这声谢,他还是点点头,“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游春会救她是举手之劳,方才替她解围也是举手之劳,那……火场救她也是举手之劳么?

苏浈没来由地生出股气恼,瞪了段容时一眼,驾着马闯入场中。

段容时有些莫名,见木球已经被掷入场中,便也长喝一声加入战局。

骏马迅驰如流电,偃月杖纷飞,披帛飘扬,众人逐球相击,木球在空中闪动,偶然跌落在地上,又迅速被球杖敲起,状似流星。

有几个贵女毕竟是硬逼着自己上场,一手抓缰绳,一手抓球杖,还要分出功夫照顾钗环玉佩,忙得手忙脚乱,只好下场观战。不知是谁的披帛掉在地上,混了泥草,被马蹄践踏成一团污物。

倒是二皇子令人有些意外,他一向不好武事,又总是伤情,却不知上了马球场也是厉害人物,东西驱突,风回电激,所向无前。竟有夺魁的趋势。

场外之人都被赛场吸引了目光,球进了便高呼,球没进便哀叹,每每那球是二皇子击进的,欢呼声便要更高些。

比赛以一柱香为限,眼看着燃香过半,顾湘婷不免有些着急,飞身夺了木球,一路疾朝球门而去,后头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都追随着她往前奔。

待到了球门前,顾湘婷正要挥杆,却被段容时阻拦,他轻轻一敲,木球顺势飞起,正飞到苏浈面前。

就在这时,变故横生。

“就,救命!”

刘易梦的马不知为何,突然惊起,半身腾空一阵嘶鸣,朝着苏浈处狂奔,而苏浈正折身去打地上的木球,并未看见这一幕。

段容时见情形不对,急急驱马向前,只来得及伸出球杖勾住疯马的缰绳,却手腕一抖失了力,球杖脱手。

那疯马带着刘易梦,缰绳上还拖着一个球杖,势不可挡地朝着苏浈冲过去,相距不过数十步,中间再无阻碍。

场边众人皆提起了心,钱娘子更是捂着眼别过身去,再不忍心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