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喜眼带讥诮,“苏家姑娘钟灵毓秀,那是什么金贵人物,也是你可肖想的?你身为下贱,让人多看一眼就恶心,还敢有如此幻想,真是不知好歹。”

“父亲!”段容时猛地抬头,“其他事儿子都无所谓,唯有此事,儿子让不得……”

“让?你可真是翅膀硬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常欢喜怒极,冷笑着踢开他,又狠狠地照着他的胸腹踢了好几脚,“你不过是皇家的一条野狗,主子支使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还敢同主人争食吃,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段容时咬着牙,沉默地的受着,却始终不肯松口。

踢打得累了,常欢喜轻呼一口气,坐回桌边喝了口茶,“明日你便去苏家把婚事退了,若有什么信物也一并还去,从此你同苏家再无干系,别再肖想不该你的东西。”

段容时只忍着浑身疼痛跪回去,低头不语。

“你敢不去?好、好啊。”见他如此反抗,常欢喜细眉挑起,一对三角眼瞪得老大,“咱家真是错看你了,原以为是条乖顺的狗,没想到养了这么多年也养不熟。今日不过是做个指挥使就敢如此忤逆,明日岂不是要翻了天了!”

他左顾右盼,找不到趁手的东西,又将茶盏扔过去,段容时不闪不避,额角被打破一个口子,血线顺着脸颊滴下来。

“父亲息怒,儿子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段容时深深下拜,“唯有此事是我私心,求父亲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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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楼不但没回去,还拉了辆马车等在侧门边。

常府门庭冷落,少有人来,路过的行人以为他刚来京城不清楚底细,好意让他莫在此处停留,速速离去,以免被小肚鸡肠的权宦和统御司盯上。

胡楼哭笑不得,只说自己是在此等人,那些人见他不听劝,也就算了。

一个时辰后,侧门开了个口子,两个哑奴扛出一个人扔在地上,然后便回屋了,依旧将门关得死紧。

胡楼连忙上前扶起他,段容时额角带血,玄衣一片濡湿,分不清是汗还是血。

“你这回……来得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