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浈身上还套着件围布,一时羞臊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也不都是我做的,我手艺不好,只是做些装碟的活计。”

段容时笑意更深,牵过她的手细看,又问她到底哪几样是她亲手做的。

苏浈嗫喏着不肯说,轻轻推了他一把,“主君既回来,那准备准备便可开席了,容我先去换件衣裳。”

“娘子慢些。”

段容时看着她走远,遗憾地搓了搓指尖,回头见厨司众人都束手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声,他顿觉无趣,也甩手去更衣了。

酥蜜食,三脆羹,鹅鸭排蒸……都是平日里能吃到的家常菜,但在统御司用食盒装着吃,和夫妻俩对坐着吃,自然是不大一样。

段容时难得松快,眼角眉梢都露着温软的惬意,一直盯着苏浈看不够似的,自然发现她心里藏着事。

他一个使力,将人拉到怀里抱着,歪头问她怎么了。

苏浈咬着唇,半晌才道:“我有件事要求你。”

段容时一挑眉,手无意识松了些,“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你我之间哪里用得上这个‘求’字。”

苏浈轻吐一口气,正了正身形,“不是我,是……是湘婷,她托我问你,能不能对顾家宽宥一二。”

接着,她便把顾湘婷说的原样翻给段容时听。

“顾家二哥是个素来节俭,这么多的银子他也没处花,不过是过过手的事,何必白担了这个罪名,让顾家上下都受牵连。”

段容时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将苏浈放下来,另找了张凳子同她对坐。

“我虽是主审,但此案牵连甚广,我若在其中动手脚,别说恭王,就连太子也不会领这个情,到时候不但顾家不能脱罪,连我也会被牵连进去,你可知道?”

其实苏浈也是这样想的,但还是道:“可湘婷说,只要你肯放松些手脚,顾家便……”

“顾家、顾家,你事事为顾家打算,真当自己姓顾了不成!”不知为何,段容时像是被激怒了,突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