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修习琴艺指尖生茧,便不再适合动针线女红,若是绣个什么边角花样还马马虎虎,说到做衣服是真一窍不通。

苏浈梳妆整理妥当后便去前厅,又命人将后院的姑娘们都请到前厅来。

昨日婉柔婉媚的事情提醒了她,这些外人心思各异又身份不明,长久地待在府里,就算段容时心志坚定不为所动,也难保她们会不会受其他人的收买,做些有害侯府的事情。

段容时让她对后院的人随意处置,又说婉柔婉媚必须先经审问后才能放出去,也是在提醒她这一点。

婉柔同婉媚是段容时点过名的,还被关在后院的住所,来的只有剩下八个人。苏浈平日在衣食用度上从不慢待她们,她们身上都是新做的衣裳,还有两个俭省又有门路,鬓边还簪着流苏金簪。

苏浈坐在主位上,仔仔细细地喝完一盅茶,并没有急着说话。

这些人必是要打发出去的,可她们都是宫里出来的人,就算是打发,也得有个说头。

她一直不发话,几个女子不免有些惴惴,其中一个戴金簪描柳眉的忍不住道:“娘子宽宥,咱们几个都是老实本分的,婉柔同婉媚自己行止不当,那可同咱们没干系。”

“老实本分,怕不见得吧。”苏浈放下茶碗,下巴抬了抬,“青叶,念吧。”

青叶道声是,拿出一个半掌厚的册子,一条一条念起来。

“七月七日,雨萌同皓月相争,撕坏绢布三尺。

七月十二日,方仪同玉兰玩闹,遗失玉琪子一副。

八月三日,灵阳屋内鼠患作祟,遗失银簪子一对。

……”

她一条一条念着,几个女子的脸色慢慢变得惊恐,其中一个叫方仪的腿一软跪倒在地,旁近的女子想要把她拉起来,却拉不动她。

她们虽为宫人,但也有亲戚家人在外。如今她们在段府,吃穿用度都有人供给,向青叶要什么她都给,却不比从前在宫里一样,有月俸可以寄往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