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浈的声音透过门板,有点儿发闷,“只有你一人么?”

段容时环顾四周, 让所有下人都退后,又道:“现在只有我一人了,你是要我进去么?”

苏浈停顿了一会儿,声调有些不稳,“好,你叫他们退到院子外面去,你一个人进来。”

段容时挥退众人,推门而入,见着苏浈坐在榻上面色平静,不像是哭过的样子,便定了定神。

“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段容时屈下身子,半蹲在她身前,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冰凉的小脸,“宴席不好玩儿么,以后不去就是。”

他极为专注地看着她,眼里只有她一人。段容时生得俊美,一双含情眼天生勾魂摄魄,苏浈每每对上他的眼神,都不免为之心折。

她垂眸避开这眼神,“我有事要问你。”

“嗯,好,你说。”段容时又攥了下她的手,发觉温度不对,贴在自己怀里暖着。

苏浈挣开他,抬头认真道:“你坐好,我有话要问你。”

段容时将披风脱下来盖在她腿上,依言扯过一张凳子坐下,“小绊要问什么?”

披风下的指尖微微蜷缩,苏浈问道:“我听说,家父因太仓之事被牵连了。”

段容时一挑眉,再开口时便降了些温度。

“前些日子江南受灾,便有人趁机传些谣言上京,苏大人信以为真,鲁莽地报给了陛下。后来谣言被证伪,陛下一时迁怒便将苏大人下狱,现已放出来了。”

“我听说,家父能这么快被放出来,是托了你的福。”

段容时摇头,“是陛下明鉴,苏大人不过是传信有误,本也算不上什么大过。”

他撇的一干二净,但苏浈心中已有定论,觉得他口中没半句实话,唇角不自觉地向下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