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我不是可怜你,我只是……”

顾湘婷打断了她的话,“至于进宫探望,你更是别想了,若是没有皇后或静妃召见,连我母亲都只能循例一年进一趟宫。”她抬起下巴示意苏浈,让她看向不远处的女官,“瞧见了么,那是静妃的人,她既是用来护着我不要被皇后随便弄死,也是防着我同外头的人互相勾连。像你今天这样追着我出来,不但帮不上我,还会给我添麻烦。”

顾湘婷在宫外,是英国公独女,是金枝玉叶,但如今顾家元气大伤,她进得宫来,也就只是个任人拿捏的小小美人。

皇后视她为一块烂肉旧疤,恨不得剜除之而后快,静妃则将她视为一柄趁手的利器,又能用来刺皇后的眼睛,又能分去皇帝投在淑妃身上的宠爱。

按现今的情势,顾湘婷的处境虽不至于无立锥之地,但也只能在皇后和静妃之间的夹缝偷生。

苏浈张口结舌,泪盈于睫,“……是我对不住你。”

顾湘婷倒笑了,“你自己尚且被段容时骗得团团转,我真是想怪你也不知从何怪起。可你运气也真是好,段容时那样黑心黑肺的人,竟也肯费尽心思护着你。”远处女官等得久了,抬腿向这边走过来,应是要催顾湘婷离开。

她临去前,也只对苏浈再说了一句,“我说过了,段容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还是凡是多想想,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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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浩浩荡荡地出行,因随行队伍极其庞大,由京城走水路小两个月也没到。天子身居明堂难得出行,大周上下的百姓都十分关注,各式各样的传说从沿路州县不断传播,传回了京城。

有说皇帝威服四海,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天子面相宛若圣人,不怒自威,百姓似心有所感,自发地跪地山呼万岁。

又说随行的恭王虎背熊腰,出类拔萃,在伴驾时沿途清查冤假错案,伸张正义,百姓们若有苦楚的,求到他处,一定能够昭雪冤情。

而他身边的段指挥使青面獠牙,将恭王发落的恶人尽数斩杀,也是大快人心。

京城茶馆巷角议论的都是圣驾同恭王,全然忘了去年太子猎场搏虎时的英勇无畏,反而多嗤笑太子龟缩东宫足不出府,着实是矮了恭王一截。

恭王在民间声势降高,静妃与有荣焉,在玉寿阁连连举办宴会,名为游春赏花,实为拉拢各朝臣内眷为恭王造势,像是笃定一旦圣驾回銮,东宫便要易主。

皇后消沉一段日子,发觉不行,也开始在坤宁殿大摆宴席,像是在同静妃打擂台似的,凡是玉寿阁邀请过的贵妇小姐,必也会收到坤宁殿的邀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