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浈点点头,唉声叹气,“夫子说背不下来就要打手板,戴圣人为何要写这么长啊。”

走到垂花门前,苏浈抬腿就要跨过去,脚尖却勾到门槛,眼看着又要栽倒。段容时瞧不过眼,伸手拉了她一把,又把人端端正正立好。

“好好走路。”段容时蹙着眉,对这个小未婚妻更嫌弃几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苏浈惊讶地睁大眼,“不是说好不问了么?”她平平安安地走过垂花门,十分感激,朝他拱手道,“多谢这位英雄相助。”

段容时摸摸鼻子,忽地笑起来,“你背不下《礼记》,是不是把时间都用来看话本了?”

“你怎么知道的?”苏浈又是一惊,杏眼睁得又大又圆,看起来呆呆愣愣,又有几分娇憨,“你可别告诉夫子,不然她又得罚我。”

“你把名字告诉我,我便不去夫子那告状。”

“不对,你不知道我的名字,还怎么能告状?”苏浈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才不会上当呢。”

方才还傻愣愣的,这会儿又聪明起来了。段容时忍俊不禁,“你不肯说名字,又这么爱绊跤,我看你就叫小绊得了。”——

好像做了一个绵长的梦,苏浈从融融暖意中醒来,一动也弄醒了身边的段容时。段容时环抱着她,眼睛眯了眯复又闭上,嘟囔道:“再睡会儿……”

苏浈隔着纱帐瞧见天已大亮,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该起了,你今日不是要去政事堂么?”

段容时还是不睁眼,收紧环着她的手臂,贴着她脖子蹭了蹭,“困,不想理他们。”

苏浈被他逗笑,“别撒娇了,几位大人年过五旬,不好让他们久等的。正事要紧,回来再继续睡。”

段容时长出一口气,长睫翕动一阵,终于睁开眼睛,满脸不爽地坐起来。

三年前,顾湘婷足月生产,生下个大胖小子,符合了朝野所有人的期盼。

皇帝窝在后宫中养病久不理政,态度倒很不错,配合地将刚满月的五皇子立为太子,没过多久又立为新帝,而自己则升任太上皇,移居瀚海阁,彻底甩脱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