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络的称呼,当即引得裴和渊板着脸瞥了她一眼。
关瑶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心道崔司成既是自家夫君的老师,那便也是她的老师,她并不觉得自己这般唤有什么不妥之处。
崔复识倒是蔼然笑着,颔首受了这声唤。
“早便听闻老师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有幸。”嫣然笑着,关瑶又嗔了裴和渊一眼:“夫君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老师入坐,我去让人备些茶果子来。”
崔复识摆摆手:“不用忙了,老朽这便打算回府的。”
“老师这便走了么?”关瑶投去惊讶的一瞥,诚心挽留道:“天时还早,老师不多坐片刻么?”
崔复识笑着摇摇头:“你二人将才成婚,老朽本便不该前来打扰的,只是想到家中有块藏砚,意欲赠予衍思,这才贸然登门。”
老者挂着善气的笑,自手杖上取下一串穗子,递予关瑶道:“来得匆忙,不曾给你备礼。这是老朽那小孙儿编的杖头绳,不起眼的小玩意……”
话还未完,关瑶便毕恭毕敬地叠起双手去接,嘴里无比恳谢道:“谢老师赐赠,我一定好好带着。”
落入掌中的,是条穿着几枚彩珠的穗结,既可做物饰,亦可头尾相连套在腕中。
关瑶受了那穗结,那股子爱不释手的欢喜,瞧着分毫不似作伪。
崔复识徐徐笑着,对裴和渊道:“衍思,你性子淡,你夫人是个外朗的,倒与你相补足了。”
闻言,关瑶目光湛湛地抬起头,欢快道:“老师是说我与夫君相配得很,堪称天造地设么?”
裴和渊斜看关瑶一眼。
天造地设,亏她说得出来。
崔复识呵呵应过,又回身拍了拍裴和渊:“莫要沉在往事出不来,向前看,总是好的。既已成家,往后便好生过日子罢。你父亲若泉下有知,定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