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心头堵着气,怎么也不愿让裴和渊替她脱衣除袜。裴和渊倒也不勉强,似乎只要不和她分室而居,他便愿纵着她。
帐子掩下,夫妇二人各盖一被,这些时日的缱绻与缠绵,变作各自平静的呼吸。
关瑶将自己掩于被盖之下,背向裴和渊而眠,心中再度乱愁如织。
她的夫君,她好好的夫君,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即使是背向而眠,关瑶也能感受到热炙的双目黏在自己身上,若她此时翻身,必然会对上那双乌灼灼黑泠泠的眼眸。
比先前还要阴晴不定的夫君,使她好似落入个无形的牢笼。
被这般强烈的,甚至有些病态的占有欲包围着,关瑶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胸闷,感觉到难以喘息。
关瑶攥住被角,在天人交战之中,渐渐阖上双目。
直到她呼吸变得均匀了,裴和渊伸手在枕上拾起她小撮头发,凑过去闻了闻后,再放在掌心,也闭了眼开始发梦。
梦中,一双男女相携而立。那女子的小腹微微隆起,显然便是有孕在身。
女子挽着那男子的手,与那男子嘁嘁喳喳地说着什么,大抵在猜孩子是男是女该取什么名这样的话。
男子心不在焉地搭着腔,偶尔看看女子的小腹,不自觉拧紧眉。
彼时在二人身后的房室之中,不断传来分娩的痛呼声。自日暮到晨光,再到斜阳染地之际,里头的婴孩才呱呱坠地。
婴孩被抱出来,女子雀跃地上前接过手,还教那只会闭着眼瞎叫唤的婴孩唤男子作舅父。而男子,却看着地上未来得及清理的血水,眸中逐渐深沉起来。
场景一转,似乎是平静的用膳时辰。
女子用着膳,伸手端起桌上一碗汤羹,下勺子舀了正要往嘴里送时,那碗突然被什么击中,“砰”地翻摔到地上。
汤羹泼了一地,碎瓷之中,本是言笑晏晏的女子陡然起了身,颤着嗓质问男子为何要给自己下药。还道虎毒尚不食子,而他怎么疯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