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愧疚是真真切切的,可对他的恐惧,却更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不问自己跪在地上忏悔什么,向他求着什么,她也便不敢问他,到底记起了多少。
“好,我去。”
红霞终是碎开,裴絮春的应声如柳烟般晃来颤去,落在席羽耳中,便是不知这姐弟二人打的什么哑谜,要当姐的代他追妻。
席羽待要细问,裴和渊却已立了起身,有礼有节地笑道:“那便有劳二姐,我该去上朝了,还望二姐……莫要负我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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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薄明曙色回到容知院门口时,裴和渊忽唤了声:“吴启。”
“郎君。”吴启连忙应声。
裴和渊摩挲着手中的垂铃,慢声问:“数度主动招惹,原本说着生生世世死生不离的人,却再三背弃誓言舍你而去,你当如何?”
“啊?”吴启茫然摸头:“小的不懂郎君的意思?”
裴和渊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脑际忽而一阵遽痛,似有两股力量在他体内用力推搡着,谁也不愿落了下乘。
他咬紧牙关撑在门框处,奋力抵挡着什么。
又来了。这昼归你夜归我的游戏,还要玩到几时?
他奉陪就是。
不知这般撑了多久,痛楚渐消,裴和渊的后背已沁出涔涔冷汗。
松开齿关,裴和渊迈脚向院内走去的同时,侧头吩咐吴启:“我失忆后的这段时日的事,你看到的,一件件说给我听。”
吴启脚下趔趄,险些一头扑到裴和渊身上:“郎君,郎君现在连那些也不记得了么?是病症又加深了么?”
他心内狂跳,开始思索着是不是真得像少夫人所说的,重金寻个大夫给郎君医医头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