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安目光一闪:“之前他们因何争执, 可有细说?”
丹叶摇头:“那丫鬟想来也不是个受重使的,也就知晓这些, 再有多的, 便打听不出来了。”
麓安默了默。她那长长的, 修剪齐整的指甲一下下在矮几之上敲着, 眼底似是蕴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丹叶心内沉吟着, 还是出腔劝道:“县主,这到底是旁人家事,咱们还是不宜多管的好。而且咱们郎君眼下领了职差,不再往那些不三不四的场子跑了,言行也改正了许多,看着是想与您好生过日子的,您不如……”
“不如什么?不如在秦府与他们好生当个儿媳妇?”麓安蓦地抬起头,尖锐的目光打在丹叶身上,想也不想便嗤笑道:“蠢货之言,如今这大琮改朝易代,他们一看我姑母没了皇后头衔,觉得我麓国公府再不如往昔,便日益轻视于我,你瞧不出来么?”
丹叶被斥得矮了矮头。可她是自小跟着麓安的,打心底里希望麓安能好,而不是钻牛角尖,为了个执念越走越偏。
是以掂缀片刻后,丹叶还是鼓起勇气嗫嚅道:“奴婢,奴婢当真不曾瞧出夫人与老爷轻视县主,县主是否……多想了?”
丹叶是个忠心的,如实说着自己所见,却忘了主子是何脾性。
只见麓安拿眼哂她,出声便冷讽道:“这都瞧不出来,那你这双招子可以不要了,留在我身旁也是个废人,明儿我便予你身契,你自出府嫁人如何?”
“奴婢知错了,县主息怒!”丹叶心内一惊,忙匍匐认错,哀声告饶:“是奴婢多话,奴婢真的真错了,还请县主莫要生奴婢的气!”
麓安并未理会丹叶,车厢内一时只听到她弹指甲的声音。
半晌,麓安才拿喜怒不变的声音说道:“不想出府?那便是想给秦扶泽做小了?也罢,你本就是奴婢生养的,低贱之人惯想往上爬,这是天性,我也不怪你。看在你服侍我这么些年的份上,过些日子我便帮你开了脸,把你抬做秦扶泽的通房,省得你一心向他,却还要在我这里讨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