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和渊睨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反唇相讥道:“舍得回来了?不躲了?”
屈起的食指在鼻尖蹭了蹭,席羽嘴硬道:“臣不是去为殿下办事么?谁躲了?”
裴和渊并未直接戳破他,而是点指道:“男儿当以事业为重,如何能囿于情爱之中?”
“殿下这话说得好不轻松,别哪日打了自己的脸,那才叫一个有意思。”席羽在案前随意拣了张凳子坐,斜着眼看裴和渊:“听闻那位姑娘生得极为出挑,殿下真真叫艳福无边……”
二人你来我去地耍着嘴皮子,再谈了些要事,席羽便离开了。
出了大殿后,席羽心不在焉地思索着待会儿出宫找几个兄弟去喝场酒,可才离东宫不远,便敏锐地听见了让他浑身僵住的熟悉声音。
循声望去,果然见北侧行来一双并肩而行的女子,而左侧那个已有身孕的妇人,直接让他神思刹那冥冥然,脑子亦是嗡嗡作响。
躲了这么久,他以为自己当真能忘,可没想到一朝再遇,仍是心绪难平。
犹记得那年伯府初见,耀如春华的世家闺秀,让一向大大咧咧的少年头回红了耳廓,也是头一遭,知晓了何为自卑。
颜如玉气如兰的她温温柔柔地朝他笑时,他整个便是手足无措。与仪静体闲的她相比,他说话带着乡野口音,行止亦是粗俗无比,而彼时她身边那位金冠玉带的邻国太子,更是映得他相形见拙。
她晓通诗文典籍,谈吐优雅举止端庄,而他则鄙俗到了极点,紧张起来时,甚至连她说的话都听不大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