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又是一热, 她退开在迟越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对他又说了一次:“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迟越望进尤伶的眼睛深处, 那双红红的眼眶里, 充满让人沉溺的怜惜。
总是这样……
她总是这么温暖, 是和满身疮痍的他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轻易地抚平他内心所有不好的情绪, 所以才让他越来越不能放手。
他可以将自己那恶俗肮脏的身世眼也不眨地说出来。
却无法轻易地对她说出他们的初见。
那是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自卑。
“……好。”
迟越哑声应道, 他站起来,将尤伶打横抱起, 然后把她抱进卧房。
这一夜,尤伶比以往更柔顺, 也比以往更加大胆主动。
一直缠着他不放。
仿佛想着借由体温的传递,将他过去的伤痛通通抹去, 只剩下快乐幸福。
天边泛起鱼肚白之际, 卧房里面仍然亮着晕黄的灯光。
迟越身上的睡袍前襟没绑紧, 露出半片结实的肌肉。他慵懒地靠坐在床头, 垂眸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儿。
他一只手枕在尤伶的脸蛋下,被她用充满依恋的姿势当成了枕头。
迟越用空着的手拨开她垂在脸上的发丝,露出那张仍残留一丝酡红的小脸。
尤伶累极了,却睡得不甚安稳。秀气的柳眉微蹙,像是被什么心事困扰,浅梦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