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忱把耳机往耳朵里塞了塞,抬手把帽檐压低,随着人群出了站。
夜里的火车很安静,除了火车行进时划过轨道的咔哒咔哒声和停站时那悠长的鸣笛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白雪覆盖了老旧的石灰路,给这世界染了一层明亮的白色。
晶莹的雪花在暖黄的灯光里缓缓摇落,出站的人寥寥无几。
北城到北望的慢车就这一趟,凌晨1点半出发,5点多到站,动车只需要一个小时,所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坐白天的动车。
言忱在北城火车站的卫生间里待到凌晨一点,然后检票进站,一路安静抵达北望。
从别墅出来时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能回南宜,能去任何一个城市,但最后上了车,坐在出租车里看这昏黄的世界,她忽然就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地。
她选择坐火车回到北望。
阔别七年再来到这座城市的火车站,原来破旧灰败的车站经过修葺,早已有了大都市的色彩。
闪着红光的“北望站”三个字在夜色中格外闪亮,言忱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背着吉他从车站往前走。
太久没回来,火车站附近的建筑物早已换了面貌,她站在空荡寂静的车站外,不少拉夜车的司机操着一口流利的北望普通话问:“姑娘去哪儿啊?吊子街老城区都去。”
言忱站在那儿吸了吸鼻子,在有人过来询问时抬手把帽檐又往下压了压。
帽檐上的雪花沾了她满手,带着凄清的凉意。
隔了好一会儿才在她冰冷的手心里融化,她低咳了声,刻意变了声线,试图用很多年没用的北望方言交流,“格子街的旧工厂,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