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升初那一年,初一的辅导书要十块钱,她想问陈建要,陈建给了她一耳光,她的眼睛被桌角撞开,左耳失聪了大半个月;而杨念娣为了保护她,也被陈建打了一顿,好几天没下床。
从此之后,她就生活在暴力的恐惧中,深怕哪一天自己就被陈建打死了,或者睡梦里就被他偷偷绑走换了彩礼。
能来安州上大学,是她再三保证会给陈建赚大钱,陈建才将信将疑地放她走了,临走前还放话说,要是赚不到大钱,就绑她回家嫁人。
亲生父母来认她的时候,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认,要不然要被陈建缠上,谁都脱不了身。
她早就打算好了,等大学毕业她就隐姓埋名逃去最远的城市,绝不会再回到那个小镇,也不会再成为陈建敛财、出气的工具。
后来事情的发展,超乎了她的想象。
这二十年来所有被扼杀的运气,在这一刻回到了她的身上,她成了豪门千金小姐,她的亲生父母花钱让陈建放弃了和她在法律上的亲子关系,她彻底远离了从前的噩梦。
唯一牵挂的,就是阿妈杨念娣了。这是一个柔弱、倔犟、苦命的女人,一辈子都生活在家庭和丈夫的阴影中,忍受着贫穷和暴力,却因为根深蒂固的观念从来没有摆脱这一切的念头。
要是她够强大就好了,就能保护她想保护的人了。
可惜,现在的她,对什么都无能为力,连一场实习都被人搅得一塌糊涂。
不过,就算是她的实习毁了,也决不能让那两个恶心她的人如意。
南荇被这个念头鼓舞了一下,拨通了带队老师的手机,鼓起勇气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和钱老师讲了一遍。
钱老师很震惊,好半天才安慰道:“你别怕,这两天我在外地,周三亲自过去了解一下情况,你等我的电话,这两天先别去公司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我们肯定会要求他们公司给一个说法的。”
挂了手机,南荇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看看时间已经挺晚了,她就索性在外面的小面馆里随便吃了点面条填饱了肚子,这才回到了别墅。
郑婷芳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见她回来了,立刻笑着迎了上来:“太太回来了,这么晚累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放洗澡水?”
南荇狐疑地看着她。
郑婷芳这么热情,难道是霍宁辞回来了?